鸡毛信被送出去了!

    哎。

    不对,是军情。

    李逵又陷入到无所事事的状态之中,他已经后悔给觉明寺支个贴金的损招。当然,问题没有出在计策上,而是出在李逵身上。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整日里在庙里监工,短时间也就罢了,时间一长,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仿佛回到了在皇城做官的状态之中。

    躺在午后的阳光下,紧挨着宣德门楼子,背后是太史局那个低矮的衙门,对面就是钟楼的工地。靠着御道,地理位置极其优越,李逵在这地方占了个地方,足够放下他那张吱呀作响的躺椅。他乜斜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瞅着,百无聊赖地如同皇城看门的大爷。可惜,皇城没有看门的大爷,但李逵的背景,绝对比任何一个看守都要有气势。

    不过,大部分往来的宣德门的朝廷大臣都不怕他,这就尴尬了。

    之前,他在大宋的大内皇城里当着众人面偷懒,如今,他将这种风格发扬了西夏宥州的觉明寺。早晚上工的时候,他瞅一眼大佛的贴金进度,然后躺在这地方装死。

    嘴里哼哼唧唧,含糊不清地唱着谁也听不清楚的小曲,说惬意是真惬意,但要说无聊,也真无聊。

    李逵微闭着眼,似乎有人堵了他风水宝地的凉风,这让李逵老大不满,觉明寺的和尚绝对没有如此没眼力见。

    睁开眼,看到个生人。

    也是和尚,但眉宇间没有觉明寺和尚巴结的媚态,李逵见对方不说话,他也不说。就大眼瞪小眼的瞅着。

    野利吉安如同吞了个苍蝇般难受,在西夏,出了护国寺,那个百姓敢用如此有恃无恐的眼神盯着他看?

    这让他顿时心头窝火起来,语气不善地问:“你是姓李的工匠?”

    连匠师都不尊称一声。

    在觉明寺,认识李逵的人都会恭敬地叫他一声:“李大师。”遇到个这么不讲理的,李逵没好气道:“你当着我纳凉的风了。”

    “你可知我是谁,敢对我如此无理?你不过是七王带来的工匠,就算是七王在本法师面前,也不敢如此无礼。”出家人野利吉安指着李逵,年轻俊美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

    李逵这才好好上下打量了对方,穿着做法事时候才会穿的白色僧袍。这倒不是因为地位低,而是地位高的和尚才有资格这么穿。觉明寺里就老和尚智广法师才有资格。只不过,之前也不见他穿。最近,在给佛像贴金的时候才天天穿。说明这佛衣不一般。

    好奇之下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是因为西夏这里崇尚白色,每当大祭祀的时候,王公大臣们都要穿上白色的礼服。

    和尚的僧袍也是如此,等级最高的就是白色。

    显然对方的身份不低,再看年纪,二十岁?恐怕还没有。看着很年轻,脾气却挺大。似乎后台很硬。

    要不然也不会对李秉乾不敬,口中称呼七王,但是李逵知道,在西夏,王爵的敬称是封地+大王,或者封号+大王。李秉乾假假也是个王爷,僧人称呼一声大王也不过分。虽说李秉乾的封地是删丹,别在地图上找,找不出来,是一座没啥产出的山梁子。这恐怕是王爵之中最次的封地了。不把李秉乾放在眼里,还正好在宥州城内的和尚,李逵终于有点回过味来了,这厮不会是那个什么国师的弟子吧?

    李秉乾怕他,李逵可不怕他。

    只见李逵冷冷道:“你大概就是国师的弟子吧?删丹大王曾经说过,不过你不过是个护国寺的和尚,功德司也没有职位,难不成你把自己当成国师了不成?”

    “你敢对国师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