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资深文人,黄庭坚每逢做事都是不急不慢的性格。

    再说了,他是史官,想要急都急不出来。

    在大宋有两种官员,官职很低,却能够让朝堂大佬避而让之。

    一种是御史,七品的御史将一品大员拉下来的记录比比皆是,绝对不是胡乱说说的。台谏官的威风,庙堂之上的大老爷们都领教过。

    所以,变法派也好,保守派也罢,都将台谏官作为最重要的控制衙门,从而掌握朝堂上的话语权。

    尤其是台谏官们还有一个喜好,为了出名,不惜和大佬们同归于尽的疯狂,让人谈之色变。

    另外就是编史官,校书郎九品的小官,在东京汴梁的地位连皇宫里的老鼠都比不上。毕竟老鼠还有太监宫女们追着打,而校书郎宛如幽灵一般,连太监宫女们都会视而不见。

    可要是得罪了校书郎,这位也有办法治人。比如说给哪位大佬的祖宗的记录之中夹张小纸条,销毁原本记录,偷偷造谣一把。让后来的编史官员分不清真假,然后记录到史书中去,不知不觉之间,就将人遗臭万年。

    黄庭坚做不出这等龌蹉事来,但也没人故意和他过不去。

    作为一个文人,一个有节操,有洁净灵魂的文人,黄庭坚没有问李逵的住处,更没有说自己主动去找李逵。

    反而用一招守株待兔的办法——死等。

    原因很简单,他是长辈,哪里有长辈眼巴巴的赶去给晚辈拜见的道理?

    还有就是,他忘记问苏远了。

    和人少有接触,基本上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黄庭坚除了自娱自乐之外,很少会有人来拜见他。所以一时不察,给忘了。

    校书郎才二三十贯的俸禄,还要寄钱会老家赡养家人。在东京城这等繁华之地,他的这点俸禄基本上和宴会无缘了。要是常年吃人家的请,脸面又下不去,请回来,荷包承受不住。要不是这两年他每个月京城的汇通钱庄会送来三十贯的孝敬,他连自己的小毛驴都要养不起了。

    京城有马棚,有日租,短途的马匹和马车的租赁,但是一趟就要一百多个大钱,他也心疼。

    黄庭坚看着空落落的院子,嘀咕起来“万一李逵这小子不来怎么办?”

    思及,顿时惊恐起来。自己刚刚答应了苏远,答应帮忙给李逵几个考前特训,万一要是学生没来,自己这个老师难不成要在梦里给李逵几个教授科举的办法吗?

    想到这些,黄庭坚顿时害怕起来,不会自己在几个苏门小辈面前的地位,就像是他在尚书省当差一样,没有丝毫存在感吧?

    想到这里,他琢磨着应该做点事弥补。

    找苏辙问地址,他丢不起这个人。

    难不成他这个大师伯在几个晚辈眼中真如此不堪,还要让外人得知?

    这肯定不行。

    想来想去,决定找个知心朋友商量一下。

    “秦少游,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