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老头自行车上的桩子上发现今天的糖葫芦没往常卖的好,但是他的葫芦确实有葫芦的样子,葫芦的顶部付着一块大的透明冰糖,山楂周身都付满了硬的糖,亮闪闪的,我又回头看了老太太的,山药豆上,看不到一点亮闪闪的糖,下面的盘子只有一大片的红糖汁,吃者只能沾着红糖汁来增加甜味,我发现刚才那个男生嗦了半天的汤汁,只吃一个山药豆,我瞬间明白了,要是我,我也会吃老太太的糖葫芦,因为这样我有无限的便宜可占,可以嗦半天只吃一个山药豆,这样可以吃半天,比较过瘾。

    我心想,虽然老太太根本就不会做冰糖葫芦,但是他抓住了我们小孩子占便宜的心里,营销手段还是很高啊,老太太说:“你管我呢,我就愿意这种做法”老头一句话也没说,只能无奈的看着孩子们去嗦糖水。

    以后每到放学的时候,我出了大门口看到老太太和老头那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太太那挤满了人,老头那根本就没人了,桩子上还是满满的,冰糖葫芦满满的根本就没卖出去几个。

    老太太那却非常的热闹,学生们兴奋的争先恐后的围在周围,而且还有很多女同学,我在旁边听老太太嚷着:“糖葫芦啊,糖葫芦啊,糖葫芦一毛一串,买一串抽一次弹球,抽着一对一样的弹球送一串啊。”我走了过去,看见同学的一个手放进一个兜子里在抽弹球,抽出来是一对红色的弹球,他兴高采烈的拿了两支糖葫芦沾糖吃,宋子明给了老太太一毛钱,将手放进兜子里抽弹球,可惜宋子明没抽到弹球,大声对老太太说:“老太太,你丫的是不是骗我们呢,我要看看你兜里的弹球是不是一对的”

    老太太说:“我把弹球给你们都拿出来让你们看”说着老太太把兜里所有的弹球倒在了手里,我们一看,颜色真是一对一对的。子明急了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毛钱给老太太说:“我再抽一次”子明就这样一毛一毛的连抽了5次才抽到一对弹球,他的5毛钱到手了6串山药豆。

    又过了几天,在放学的时候,我没有看到老头了,心想一定被这个老太太打败了,我想这个老太太的糖葫芦分明就不好吃,可是这个世界现在到处充满了竞争,我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想,我这个将要跨世纪少年,在本世纪最后的一年开始前我深刻体会到了这一年的变化,自从1999年的春节以后,村子里很多人模仿我二叔和几个姑姑家生产办公椅子,因为很多人看到从事这个这个生意的人都赚钱了,总是有那么一大群总是跟随别人和别人抢食吃,各种各样的人逐利而来,这到底为什么,伴随着我的疑问,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了。

    这时我从实验仓里醒了过来,醒来后我马上跑到了录制台记录我的心理活动,我对着录音台说:“当时学校大门口卖糖葫芦的的现象我能体会到,那个时代的竞争,仿佛竞争的不是好产品了,竞争的是营销的手段,我现在能明白以前的记忆碎片中我二叔和我二姑家为什么因为生意上而吵架了,我二叔走的是产品质量路线,我二姑家走的是营销路线,搞价格战,最后产品质量的竞争演变成了营销的竞争,这种竞争的局面不得不把产品用料越压越次,从而来压低产品的价格。

    2000年前海尔做出了好产品而成功了,可2000年后竞争格局已经发生了改变,海尔的产品质量优势就不见了,我这次记忆碎片里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头是一个踏踏实实做产品的人,却无法赢过一个不会做产品但是会做营销的老太太,也许这就是当时的中国的国情,老头做的是事业,卖的是手艺,心里存的是信仰,老太太做是生意,卖的是人的心理需求,心里存的是唯利是图,老太太抓住的是我们小孩子的心理痛点,牢牢的抓住我们小孩子贪小便宜、爱玩和抽彩票似的那种激动的感觉,最后老太太赢了。

    那个年代,人们为了贪小便宜,造成社会缺乏一个规则来限制以营销手段做虚假宣传来破坏市场产品质量标准的行为,导致中国的假冒伪劣产品多的难以想象,市场的秩序是混乱的,我想这个问题师傅一定也能有深刻的体会。”

    在我的记忆碎片里,时间来到了1998年的冬天,我父亲已经几个月没有回来了,天气骤凉,平常吃和姨父们一块吃,可是没有什么衣服穿,我穿的很单薄,身子感觉很凉,我的手每年都会被冻伤,今年也不例外,冻的和包子似的,班上同学依旧拿我的手开玩笑,指着我冻伤的手问:“这肉包子是啥馅的”然后我和周围的同学哈哈一笑。

    在寒冷难熬的日子里我又感冒了,每次生病我都感觉异常的恐惧,这次也不例外,在咳嗦的很难受的时候,心里想着我是不是应该去刘万生他那看病,但一想我已经四年级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怎么还好意思去他那看病不给钱呢?两年前我去他那看病的医药费,他和我爸爸要,我爸爸从来都不还他钱,他还会给我看病吗?他要是轰我出去,我会觉得无地自容,我真的不好意思去他那了。

    我没钱,我不能去,我也不敢去,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每天晚上都咳嗦的没玩没了,姨夫做在炉子旁的火堆前,看我不停的咳嗦,姨夫问我:“村里有医生吗?”

    我说:“有,刘万生家。”

    我姨夫说:“走,我带着你去看病去,你不能再这样咳嗦了。”我们去了刘万生家看病。

    刘万生一边给我看病一边和我姨夫说:“就这孩子他爸,于保山真不是人,这孩子两年前在这看病的钱,我和他要他一分钱都不给,你看看这赊账的页,这孩子看病的钱满的都快一页了,他爸一分钱都不给,你说多气人啊,不在家也应该给孩子付看病钱啊。”刘万生给我打了两针,开了消炎药和治嗓子的散药,还开了一瓶急支糖浆,我姨夫把这次的看病钱给我付了。

    从刘万生家里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我姨夫对我说:“于东,你命太苦了,遇上这么一个爸,哎,真是太苦了,他都不把你当成他孩子。”我只是走着路没有说什么,我对别人口中的他已经听的有点麻木了,到家后我吃完退烧药,感觉非常的困,很快就入睡了。

    我很难受,躺在被窝里半睡半醒浑身没劲犹如做梦一般,我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我姨夫与我爸爸发生了争吵,我朦胧中听到我姨夫大声对着我爸吓道:“于东生病了,你都不管,你还是他爸爸吗?”我爸大声嚷着不耐烦的说:“咋没管过了,小时候我喂红糖水着。”

    “于东生病了你都不管,病都不给孩子看,你还是人吗?”

    我爸爸大声的嚷着说:“像、像、像我们家的事,你管的着吗,我愿意看给看就看,不愿意给他看就不给他看,你管的着吗?”

    我姨夫听到这句话后彻底的怒了,他跑到了外屋一边找东西,一边大嚷:“于保山,有你这样的爸爸吗,你简直不是人,今天我非得宰了你不可。”

    随后听到我爸吓得大嚷:“救命啊,杀人啦”他吓得的像一股烟似的逃出了家里。

    我姨夫大嚷道:“于保山,你别跑,今天我非得宰了你不可。”

    我姨夫拿着菜刀跑到了院子里,磨起了菜刀发出呲呲的声音,一边磨着菜刀,一边骂着:“于保山你个畜生,我非得宰了你不可。”

    过了一会儿,我二姑夫进了院里开导我姨夫:“你别和他置气了,他就这么一个牲口玩意。”

    就在这时我的记忆碎片变的模糊不清了,直到一个吃饭的场景慢慢的清晰了起来,此时我和我姨夫还有住在我们家里的其他外地人一起围着炉子吃饭,此时我的嗓子好多了,大家都在议论着我爸不是人,大家也都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