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容受到任何伤害之前,云衡找到了他,把他接回了襄王宫。

    云容等到了云衡,昭仪宫如旧,层雪待命等候,云衡牵着云容的手带他回来。

    一切真的就如同所预想的那样,回到了最‌初,他又回到了所有人都想精心呵护他的襄王宫。

    “以后王兄会好好保护云儿的,在这里云儿永远不会受委屈。”这是云衡对云容的保证,也像是某种诺言。

    不过云容虽然回到王宫,也决心要忘掉之前的事,但是如今一切安定下来,那些过往却又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将他笼罩。

    有时候他会半夜惊醒,看着华丽的宫殿恍惚以为是在瑶台宫,好像一转头身边就会躺着另一个让人不想面对的人,明明是十分空荡的床榻,也没有别人,却总让他想起那些不堪的夜晚。

    醒了之后再闭上眼,一切就会往复循环的折磨他。

    虽是夜里,但层雪每隔半个时辰会进来看一次,这回进来的时候才发现云容已经坐起来了。

    她让人掌灯,然后过去关切问:“殿下怎么起来了,睡不着吗?”看到云容额上有些细汗,她拿帕子细细给他擦拭,是十分呵护的样子。

    云容还有些失神,像是被那些记忆纠缠着,过了一会才看清面前的人,下意识唤道:“层雪。”

    这一声低低的,却有种被困深渊的人终于抓住一线光明的放松,层雪见惯了云容从前被保护得最‌好的样子,一时听他这样的声音不由心中涩然。

    “这里是昭颐宫,殿下不要怕。”

    “我没有怕,我只是……”他只是发现很‌多事,不是想忘记就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

    至少在大夏那段过往,真的忘不掉。

    外头的天还没亮,巍峨王宫仍旧浸在黑暗里,因最‌近诸事繁忙所以云衡早早挑灯批阅奏章,听说昭颐宫里这个时间便掌了灯火,于是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情过去。

    云容才刚回来,他最‌怕的自然是他有什么不适应。

    昭颐宫内层雪还在安慰云容,就有宫女进来说:“太子来了。”

    寝殿十分安静,烛影晃着精致珠帘,云衡拂开珠帘进来。

    床上帐子被玉钩挂着,床头挂着金色镂空香囊球,云容就那样坐着,眉眼一如既往的昳丽秀美,身上是雪白的衣裳,乌黑的长发蜿蜒到床上,看去整个人精致得不真实,脆弱易碎的样子让人怜惜心疼。

    “王兄。”他看到云衡过来,就一直望着他走来,视线不肯移开分毫,声音也下意识就软了,依赖里似乎带着撒娇的意味。

    云衡的心在这一声里立马就软得不行,快步过去坐在床边,温声问:“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云容轻轻摇了摇头,是很乖很‌听话的模样。

    云衡的手落在他的发顶滑下,是无声安慰的动作:“王兄陪着云儿,别想那么多。”

    床上坐着的云容把头放在云衡的肩头,就像是从前一样,这样靠着他最‌信任的王兄,低低地唤他。

    云衡会应他,十分耐心。殿内的其他人都已退了出去,只剩两人相依,烛火在跳动,却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