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就职的学校名字很长,一期跟我讲了两遍我都没记住,反正就是个搞咒术的高专。学校建在东京圈外的一个山头上,校园是座和风的庭院,但装潢看着比我们本丸可要寒酸多了。旧石板铺成的小路被磨得不成样子,对开的薄板木门上也印刻了不少岁月的痕迹。

    我本来想直接踹门来着,毕竟我琢磨着这学校既然能雇用五条悟这么不正经的家伙,大概也不是什么正经学校。

    但我也是个有素质的人,再说了,我针对的也只有五条悟一个而已,如果他们能乖乖把人交出来的话,我也没理由跟他们为难。

    “五条悟!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搞事情你有本事出来跟我打一架啊!”

    巴掌拍得那对单薄的木门摇摇欲坠,我甚至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帮人家把门卸下来——这个学校的人大概也知道自家的校门不怎么太结实,所以我才在门口站了没多一会儿,就有人十分贴心地把我面前的这对大门给拉开了。

    开门的家伙是个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五六的年纪,头上顶着略炸的黑色短发,一张年轻俊秀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不高兴”君在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原本狭长的眼睛也在一瞬间瞪得老大。隔了好一会儿,他才一脸不敢置信地说了句:“你是……那天晚上在银座的……”

    嗯?这小子居然知道那天晚上和银座?

    我顿时警觉了起来。所以这家伙也是当时的围观群众之一吗?也就是说当时我跟五条悟之间的战斗,这家伙也全部都看在眼里了?

    一想起那场丢人的战斗,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甚至一瞬间产生了想要把眼前这位曾经的观众直接灭口掉的冲动。

    ——毕竟这家伙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但我知道,如果动手的话,只灭口这一个肯定不顶用,而如果牵扯的人多了,那帮老顽固铁定又要来折腾我,所以我只能暂且努力克制着,以免自己的火气会在无意间波及眼前的这个少年。

    我是把火气暂且压下去了,反而是那个少年肉眼可见地火气值蹭蹭往上长。原来只是满脸写着不高兴,这才过了多一会儿啊,那家伙都快把自己牙根咬烂了,眉头也比之前拧得更紧:

    “那家伙,私生活的问题都不知道好好解决一下吗?居然让人直接找到学校来了!”

    “少废话,你不是要去找那家伙吗?”鬼舞辻无惨手背上的青筋猛突,声音也带着种抑制不住的颤抖,但他还是佯作孤傲地说着:“我只是想看你被那家伙碾压的可悲模样。”

    “你没办法违逆我的话?”我跟在他身后,促狭地追问着:“是作为‘诅咒’的契约吗?还是别的什么?”

    “我也可以命令你做事吗?或者让你交代什么事实之类的——所以你跟我之间到底带着多少关联啊?”

    “说起来你这算是我的背后灵吗?你这家伙到底跟了我多长时间了啊?不会从死后开始就一直跟着吧?”

    “还有——”

    “闭嘴!”鬼舞辻无惨稍稍顿下了步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可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却还是乖巧地说道:“我是针对你一个人的‘诅咒’,是一份特别的契约。你说的话我确实会照做,也没办法对你说谎。但是——”

    “可别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得意忘形。”

    我“嗤”地笑出了声来。

    “这算是什么诅咒啊——真是完全派不上用场。”

    不过虽然身为“咒灵”的鬼舞辻无惨没有办法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但他毕竟是人类负面感情凝结而成的“诅咒”,他所带着的力量终归会伤害到我身边那些没有灵力的人。

    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毕竟我身边除了某位长睡不醒的憨批哥哥之外也没有什么正经的“人类”了,但哥哥也是有着‘灵力’的人,自然不怕诅咒,而跟我拥有同种灵力的付丧神自然也都可以免疫无惨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