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有很多地方想要去,所以我才会一直跟着他到处奔波——

    “哥哥是不去了吗?还是……不要我了?”

    他宽大的手掌落在了我的脸颊上,一张白皙到近乎冰冷的面孔上浮起了一丝温柔的笑:“我当然不会不要风夏,不如说风夏是我最重要的宝物。”

    “这里是‘我们’的家,不管去到哪里我都会回来的。所以风夏要乖乖的听话,在这里好好生活。”

    “住在这里的话,风夏可能需要做一些事情,不过不用太在意,一切按照风夏的想法处理就好了。那种程度的事情,如果是风夏的话,一定可以轻松完成吧。”

    我睁大了眼睛。

    从那天开始,我就成了一名审神者。我并不在乎历史的走向,也不太在意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真的可以维护历史。事实上,很多时候,我都会采取相当粗暴的行动方式,为这种事情,时政的那些人没少来跟我理论。

    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完全没办法理解。从一开始,我想要做的就只是守住我和哥哥的“家”而已。

    “可如果历史被破坏的话,现世的根基也会被动摇,说不定这座本丸本身也会不复存在。”

    时之政府的人这样跟我说。

    “时间越久远的历史,越容易被变动。因为经过漫长的时间推移,任何一点细小的改动都可能会引起难以估量的‘蝴蝶效应’。所以在您出阵平安时代或者战国时代的时候,还请您稍微控制一下行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是为了您自己。”

    我无法判断他这句话的准确性,或者他只是用这样的话来吓唬我,好让我乖乖地按照他们的想法行动。

    ——可就算只是可能性,就算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做出的改动真会影响到所谓“历史”,导致我的本丸不复存在的话,那么我就不可能去做这样的赌注。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那个“家”更重要的地方了。

    所以我必须去救下人类无惨,必须让他按照既定的轨迹变成“鬼之王”,然后死在千年之后的大正时代。

    现在的两面宿傩还只是个人类,不过他身上“诅咒”的气息已经相当浓厚,完全不输给“特级咒灵”,所以追着“残秽”,倒是能轻易辨别出他的行踪。

    顺着他的气息,我们一路到了平安京城外的鞍马山,而残秽的尽头则是一座略微有些破落的寺庙。匾额上的灰尘倒还不是很厚,院子里的杂草也才刚探头,看起来,似乎就在不久之前,这座寺庙还有人打理。

    只是眼下的寺庙里却连一丁点的香火气都没有。巨大的香炉歪倒在了一边,佛堂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两面宿傩低沉而戏谑的声音。

    “怎么了,小鬼,你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听说了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女娃娃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诅咒’,你难道不应该摆出一副更兴奋的表情来吗?”

    “就算你瞪我也没办法否认这样的事情,你们两个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甚至我可以断言,你跟那个‘诅咒’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是你用那份爱意给她下的‘诅咒’吗?但那份诅咒对她的爱意可要比你强烈多了,就像是经过了陈酿的酒一样——怎么样?你该不会打算就这么向另一个‘自己’认输吧?”

    “就算你完全就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也没必要这么自暴自弃,稍微也努努力吧。”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无惨的声音听起来比前一天晚上更加虚弱,显然被绑架这件事情对他的身体也造成了相当的损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日的梦话,说什么另外一个我,她身边除了那个咒术师之外哪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