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存在任何危险,除了老天爷有些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延误了半天的时间之外,郑丽琬顺顺畅畅的抵达了荥阳。

    荥阳自古都是历史上的政治要地:东临鸿沟连接淮河、泗水,北依邙山毗临黄河,南临索河连嵩山,西过虎牢关接洛阳、长安。昔年楚汉相争,项羽、刘邦就成围绕荥阳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大战。

    现今的荥阳郑氏一家独大,乡里乡邻大多都跟着郑家沾亲带故,郑老太公的话在这里比地方太守还要管用。又或者更甚至说,这荥阳太守就是郑家人,郑家子孙的岳丈。

    郑丽琬这一进荥阳,立刻有人迎了上来。

    “来着可是郑家表妹?我乃小白房郑长裕,家父郑曾与令尊同辈,受郑老太公令特来迎接。”郑长裕高坐白色马驹上,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穿的是蓝色文士服,在风雨中纹丝不动,显得温文尔雅,气度不凡。

    郑丽琬拉开了马车上的珠帘,点头道:“表哥太客气了,快些领路,风大雨大的,别着凉了。”

    对于郑家,郑丽琬也有一定的了解。

    郑家六房,以小白房规模最大,历年来人才辈出,至北魏而下,当任宰相者,小白房就有五人之多。郑家也一直是以小白房统御各房,郑老太公就是出自小白房的长者。郑长裕自幼才情飞扬,一直被郑家视为年轻辈的第一人。

    郑长裕见郑丽琬露出珠帘的容颜,忍不住暗赞:“容色绝姝,名不虚传。”

    他点了点头道:“请随我来,老太公已经等候多时了。”

    郑长裕当先领路来到城内中心地郑家祠。

    这个规模超过地方府衙的建筑,郑家祠的存在已有八百年之久,里面供奉着郑家家谱上的每一代人的灵位,包括春秋时期的郑国君王家族谱中最早的存在。只要郑家人不因大过而除名,就算一生籍籍无名,死后的排位也会出现在祠堂中。

    郑老太公作为郑家地位最崇高的存在,便是住在这祠堂里,日夜祭祀。但凡需要郑老太公出面的大事,基本上也在祠堂里商议,连祖宗也一起计算在内以示对家族先人的敬重。

    郑丽琬撑开了小油伞,小跑的进入了祠堂大殿。

    香气缭绕的大殿,近乎千个排位挂在大殿最前方。这些当然不是所有的郑家人,只有为郑家立过大功,有一定名望,或者三品之上的郑家官员才能资格在祠堂大殿享受后人的祭拜。

    其他的后人都在郑家偏殿里,竟是供人祭祀的偏殿,在郑家祠力就有十间之多。

    先上了香,行了拜礼。

    郑丽琬这才在偏殿的偏殿见到了郑家的掌舵人,已经八十高龄的郑老太公。

    郑老太公一身干净的儒士服,须发半黑半白,并不显老态。他的面前摆放着茶具,四周有着各种茶叶,还有竹筒装的清水。

    “是郑家姑娘,果然如传言中的一样,天生丽质,会煮茶嘛?”

    郑丽琬笑道:“学过三月。”说着她轻步来到郑老太公面前,以优雅的姿态在茶具前坐下,然后将煮沸的水全部倒掉。

    茶道,重视茶叶更重水,水好才能茶香,就如红花与绿叶。如绿叶相配,花再红再艳又有何异?

    再好的水,煮多了也就老了,老水配不得新茶。

    盛上了新水,加了新碳,将紫砂茶壶放在了水炉上,接着在诸多茶叶中选择了君山银针。

    这个时候没有泡茶,只有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