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李渊一挥长袖道:“来人,将太子压下去……张忠,你负责看住太子,只给粗食与水,保他不死便可。”

    “是!”张忠恭敬的来到李建成的边上,平静的说了一句:“太子,请。”

    李建成失魂落魄的走了下去。

    孤零零的大殿只有李渊一人,仰头看着精美的屋顶,涌出一股孤家寡人的感觉,心中念道:“天衣无缝,天衣无缝!二郎啊,真是好手段……”

    缄默了半响,李渊想叫裴寂、封德彝前来议事,但想到两人被让安排下去审问李渊的一干谋士了,对外叫道:“来人,去将平阳、罗士信给请来。”

    “父皇!”平阳先到一步,“大哥怎么样了?”

    李渊看着眼睛略微红肿,一脸担忧的平阳,在这种情况下,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放心吧,你太子大哥虽然糊涂,干了蠢事,但父皇相信他决不至于行弑君谋反之事,会给他一个清白的。只是他太蠢了些,给他个教训吧。”

    正说间,罗士信也赶了过来。

    “朕并不相信太子谋反,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让太子与杨文干当面对持,方才能以事实证明一切。朕欲派遣使者去招杨文干来此,为了避嫌,最好避开与秦王关系密切的人,你们可有好的人选?”

    罗士信略作思考道:“司农卿宇文颖带与齐王殿下关系密切,与太子殿下交好,应该是个选择。”

    李渊眼中一亮,宇文颖也是他所信任的大臣,当即笑道:“真是老糊涂了,朕竟然将他给忘记了。”

    当下李渊将宇文颖请来,让他马不停蹄的去请杨文干、

    此时在山脚下,也正上演着一处舍身救主的一幕。

    太子中允王珪,这个李建成的第一谋士跪伏在裴寂、封德彝面前,高声道:“臣身为东宫官属,未能尽到拾遗补阙、佐赞弥过之责,使得太子监国出此纰漏罪该万死了。请裴老、封老转告陛下,太子仅有失察之过,是臣处事不周,以致大过酿成,愿伏法于陛下,万万不可累及太子。”

    李建成礼贤下士,同样也有愿意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存在。王珪、魏征、韦挺、徐师谟、赵弘智五人便是其中最忠于李建成的。

    一个个如王珪一般,俯首认罪,愿意为李建成承当过错。

    裴寂、封德彝彼此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暗自庆幸,好在东宫也有一些忠贞之士,了却了他们的担忧。

    李渊派他们前来,说了一大推话,但一个“查出怂恿者”,表明一切,全然透着一股回护儿子,欲拿外臣顶罪的意思。

    裴寂、封德彝老奸巨猾,如何听不出来。

    他们与东宫关系不错,若东宫一个个不识趣,让他们逮一个问罪,还真不知如何选择。现在一众人都愿意为李建成顶罪,他们的任务就轻松多了。

    王珪、魏征、韦挺、徐师谟、赵弘智五人也松了口气,能够为李建成顶罪,也就意味着李建成并无异样。

    一切都在李渊的掌控之中。

    最初李渊并没有意识到这次事件与李世民有关,只是单纯的想保住李建成的命,哪怕李建成真有杀他之心。作为一个父亲,他也不愿自己的儿子死在他的命令之下。

    但随着与李建成的一番交谈,他察觉出了李世民那淡淡的野心。

    固然李世民隐藏的很好,但是这种事情除非你不做,做了就别想瞒的住。李渊原来是没向那方面去想,让李建成一点,幡然醒悟,会意过来:原来一切都是老二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