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瞟了瞟我的手指,“就是觉得你们大夫太伟大了。”

    我笑笑,“上车。”

    我靠在壁上闭目养神。严廷艾说:“那天约到宣齐公主,她很好,b我想的还好。聊天非常愉快,她说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事情,我也告诉她我的Ai好和小癖好,我们有很多共同的习惯,b如说她喜欢左手拿笔,我也是。她说我们可以多交流,还说哪天看看我的收藏……”

    “那不是很好嘛。”我说。

    “问题不在这里,真正的问题是,她不喜欢我。”他的神情变得落寞,“她喜欢的是大才子陆均。”

    有意思。

    陆均,字之淮,自号不才,我与他见过一面。文儒论学,各地儒生从四面八方赶来玦城,水榭台人满为患,文人墨客汇聚一堂,我上到姑苏亭二楼,在座的都是有学之士,青年才俊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抒仕途抱负不得志,怀才不遇的苦闷,或谈论儒学周礼,或分析国运局势,说的头头是道,或交流志向意趣,寻志同道合之人。

    案边坐下,便有人围上来,恭敬行礼与我攀谈,门外走来一人,年纪不大,容貌端庄,却严肃非常,板着脸皱着眉一脸刚正不阿,腰背笔直一身浩然正气。好似不会笑,时时刻刻都在忧国忧民,与内忧外患作斗争。

    他一来那些人便朝他过去,把他围住,“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他回答前都会说一句“在下不才”。当时我在想,他是想表达原来那个意思呢,还是在说“我叫陆不才”?

    他对我开门见山:“听闻公子之前在尚书府,张氏病逝,现在又在谁的门下?”

    “不居于任何人门下,眼里只有病人,没有主人。”我答。

    他突然笑说:“有传言说公子与尹侍中交往甚密,不知公子是不是我等能攀谈之人。”

    我也笑回,“这是何意?”

    “皇帝陛下宠信弄臣,恕在下直言不讳。”

    我笑不出来了。

    “尹辗出身贫寒,甚至没有多少人了解其详尽背景,甚是神秘。从出身低贱到如今身份显赫,这跨度可不是一星半点。他和你我一样,都是来自底层。所以在用人任人上,他从不计较出身,这是我欣赏他的地方。”

    “但是能走到这个位置的人,要如何利用,牺牲身边的人,流多少血,杀多少无辜者,才换来今天手掌大权。他早年戎马生涯,后来却躲在肮脏角落算计,Y鸷诡谲,一步一步爬上现在这个位置,别人畏惧敬重他,都是因为他手上沾了太多鲜血。”

    他如此直言不讳,倒让我无话可说。

    “陆均,确实是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是很有力好吗,跟他b起来,我一点希望都没有。”

    他神情诅丧,我得帮他分析利弊,看清自身优势:“不,你b他长得好看。”此话不假,严廷艾若是玉树临风,目如朗星,陆均顶多算得上周正。但他好像更丧了。

    我清清嗓子道:“窈窕淑nV君子好逑,还没走到最后,你也不必太灰心。”

    “可是我不喜欢单方面一GU脑儿地付出求来的感情。”他靠在车壁上,望着天顶感叹,“若是不能两情相悦,平等相Ai,再努力地付出,去感动,又有什么意思呢?”他看着我认真道,“就算结果是好的,可会是我想要的吗?这样得来的感情,不会无法维持下去吗?多付出的那个人怎么样都是吃亏,他总在讨好、奉献、不断满足对方,一路杀敌斩怪,终有累的一天,到最后不见得是Ai情,不过想得到婚姻罢了。”

    他这般世家身份的人,还会对感情看得如此之重,真是难得。不知该说他单纯,还是说他幼稚。听得出来,他想要的Ai情很纯粹,很g净,不参加任何杂质。但这很难。

    这感觉,好熟悉。好像那时的我,懵懵懂懂,劈头盖脸扔给父亲一大堆问题,渴望并期待着他为我全部解答。但父亲只是笑笑,要我自己去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