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9:维达

    “莱亚.奥加纳参议员,”维达轻声他说,但仍然响得足以压倒她的抗议声。他欣赏自己发出的每一音节,为抓到了她而洋洋自得。“不要跟我耍花招了,公主殿下!”他用心险恶地继续说,“你这回并不是在执行什么慈善使命。你们无视多次警告,擅自通过一个被列为为禁区的星球系统,完全不理会要你们向后转的命令,直到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维达把巨大的金属头颅一低,紧凑到公主跟前。“我知道,那个星球内部的间谍分子曾逼过波束向你这艘船发送过几次情报。当我们跟踪追击,找到这些间谍分子后,还没来得及审问,他们就不顾体面地寻了短见。我要知道他们发给你们的资料的下落。”

    维达的言词和他的凶相对姑娘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我不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厉声说,眼光转到它处,不再看着他。“我是参议院的成员,为了执行一项外交使命而去……”

    “去投奔叛乱同盟,”维达打断她的话,指控般地宣称,“你也是个卖国贼。”他朝附近的一个军官望了望。“把她带走!”

    她成功地将一口唾沫啐到他身上,唾沫落到余热犹存的盔甲上发出嘶嘶的声响。维达默默地擦去袭来之物,满怀兴趣地目送着她穿过交通管道,走进帝国飞船。

    一个佩带帝国司令官标志的瘦高个军官走到他身边。他一边注视着莱亚.奥加纳被押住帝国飞船,一边鼓起勇气对维达说:“留着她是危险的。如果此事声张出去,会在参议院里引起骚乱和不安。还会使人们对叛乱者产生同情。”司令宫抬眼望着维达不可捉摸的金属面孔,不加思索地补充说,“应当将她立即干掉。”

    “不,我的首要职责是找到他们的秘密据点,”维达毫不踌躇地说,“所有的叛方问谍都已消灭了,有的是通过我们的手,有的是通过他们自己的手。所以现在她是我找到他们据点的唯一线索。我要充分利用她。如果必要,我将用死压服她,我一定得找到叛乱基地。”

    司令官噘起嘴,也许带着对那个女子的一丝同情吧,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会宁死不招的。”维达的回答冷漠得使人寒心;“这件事我来处理吧。”他考虑了片刻,又继续说:“发一个宽带遇险信号。说明参议员的飞船遇上一群流星,未能避开。读数表明移动式屏蔽装置因过载而失效,船体被击穿,船内的百分之九十五的空气逸出。通知她父亲和参议院,就说船上人员全部死亡。”

    一伙面露倦容的士兵向着司令官和黑勋爵走来。维达满怀期待地望着他们。

    领头的军官走到他们面前,机械地背诵着事先准备好的报告内容:“我们要寻找的数据磁带不在船上,飞船的数据存储库内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也未发现存储库内的数据资料被消除的任何迹象。自从双方接触之后,飞船未向外界发射任何信号。在战斗中有一个救生舱失灵弹出,但当时已证实舱上没有任何生命存在。”

    维达沉思起来。“这可能是个失灵的救生舱,”他揣度着,“但也可能磁带就装在它里面,磁带并不是生命形式。从各种可能性考虑,它们如果给当地土着发现了,土着也决不会了解它的重要性,很可能将磁带上的数据资料抹掉,以供自己使用。不过……”

    “派一个分队下去把磁带找回来,或者调查证实它们不在救主舱里。”他最后命令司令官和在一旁待命的军官。“尽可能小心些。即使在这么个荒凉的边远星球上也没必要大肆张扬。”

    当军官带着士兵离去后,维达又把视线转到司令官身上。

    “把这艘叛船给气化掉——我们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至于那个救生船,我还不敢断定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功能失灵。假如数据资料藏在里面,那后果会不堪设想。你要亲自处理这件事,司令官先生。那些数据磁带如果还存在,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它们收回或销毁。”然后他又洋洋得意地加了一句,“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只要参议院在我们掌握之中,我们就会彻底平定这个荒唐的叛乱。”

    “一切都会按您的指示进行的,维达勋爵。”司令官回答说。两人步入交通管道,向帝国巡航飞船走去。

    “多么荒凉的地方啊!”

    斯内皮尔小心翼翼地转身看了看半埋在沙中的救生船。由于剧烈的着陆颠簸,他身体内的陀螺仪还没有稳定下来。着陆,使用这个字眼未免过奖了他的笨伙伴——阿杜。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他应当为他们能活着落到地面而感到庆幸。不过,他一边观察四周贫瘠荒芜的景象,一边默想——他仍然不能断定这里的处境是否就比死守在被俘飞船里好些。

    在沙漠的一边,耸立着高高的沙石方山;在其它方向,则只有连绵不断的起伏沙丘,象一排排长长的黄色巨齿伸展到远方。

    在那里,沙漠的海洋融入耀眼的天光,令人无法分辨哪是地的终极,哪是天的起始。

    救生船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现在毫无用处了。两个机器人弃船而走,在他们脚后扬起一团细尘。他俩的设计都不适合于在这种地形里徒步旅行,他们在这种一踩就陷的沙漠上步履艰难地挣扎前进。

    “看来我们是生来受苦的命,”斯内皮尔自悲自叹地说,“这么活着多倒霉!”突然,他右腿里什么东西吱吱响起来,他畏缩不前了。“我得休息一会,要不然就散架了。我因为被你说成‘着陆’的那一下倒栽葱,内脏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他停下脚步。但阿杜仍继续走着,他拐了个急转弯,缓慢地然而坚定地朝着最近的一个方山走去。

    “喂!”斯内皮尔叫了一声。阿杜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着。“你往哪儿乱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