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狠心,自语道:“他妈的,反正老子身上现在没有了菲菲,光着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倒想看看你们这些人跟老子玩什么鬼把戏!”面对将临的重重危机,夷然不惧。

    如果说他此刻还有惟一的担心,那就是妹妹今梦菲。

    船行三日,一路风平浪静,眼看快到了血色领土。今夕成日在舱房中独对血正豪,吃饱了睡,睡好了吃,既不问胡商去了哪里,也不问乐菱为何这几日不见踪迹。

    但这并非说明他已无防人之心,而是他深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归要来,徒自操心,只是庸人自扰罢了。

    血色领土是东江下游的术士城,自古重商轻文,市面繁华,人口足有数万户之多。此际虽逢乱世,但各势力似乎尚未眷顾于此,所以一时偏安,热闹异常。

    船到血色领土码头,血正豪一味相邀道:“此地的黑风楼乃是黑远航最爱栖身之地,我们入城探访一番,或许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今夕明知血正豪说谎,却也不露声色,一口应允。他倒想看看血正豪到底要使些什么花招,同时他也知道如果在船上独对血正豪,自己将毫无走脱的机会。

    两人下得船来,步入城中。此时已是夜幕初降时分,华灯渐上,市面人流熙熙攘攘,虽是九月初秋天气,寒气油然,但是仍掩不了夜市的人气之旺。

    到了黑风楼门前,今夕随眼一看,这才知道黑风楼竟是一家场面宏大的妓院,看门前车来车往,灯红酒绿,便知此楼生意之好,定是位列全城数一数二的风月地。

    他年纪虽小,这时,丝毫不怯场面,在一位老鸨的接待下,两人来到了偏院靠东的一座小楼中,品茗嚼梅,只等血正豪点到的“彩凤”姑娘前来侍候。

    趁此闲暇,今夕似是无心道:“血先生也太不够朋友了。”

    血正豪本在欣赏楼阁中挂着的几幅书画,闻言一怔道:“想必是血某何处怠慢了今兄弟,才使今夕兄弟如此埋怨于我?”

    “非也。”今夕微笑道:“我们又吃又住,叨扰了你那位朋友这么些天,今日你我出来开心,却不叫上他,岂不是不够朋友吗?”

    血正豪笑道:“今兄弟所言极是,只是我这位朋友一向不喜抛头露面,寂寞惯了,是以没有叫上他。别人不知,自然会说我这个人寡情薄义了。”

    “怪不得我说一连数日,都未与你那位朋友见上一面,原来如此。”今夕故作恍然大悟地道。

    两人又闲谈几句,便听到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门帘掀处,一双高跟鞋小足先踏入门中,引得今夕抬头望去,只觉眼前一亮,一个清丽脱俗的绝色丽人怀抱古琴,盈盈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