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开口再去追问些事情,却被莫济海平静的声音打断:“你相信他就好,我们打扰的也够久了,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白秀倩的表情被林苒尽收眼底,她面上不动,站起身来把两人送到了门口,客气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关上了房门。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莫济海最后那一句话是话中有话,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是打死林苒她都不相信,这个男人是出于好意,才来了这么一句。

    对于莫济海,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林苒就从心底不自觉地对他产生警戒感,而后续的几次接触,也证明了她并不是想得太多。

    在这个深夜里,男人轻车熟路地拐进了一个小胡同,一开始还能看见几对野鸳鸯和一些喜欢在黑暗中进行某些交易的人,渐渐的人越来越少,喧嚣也越来越远,连路灯都越来越消极怠工了。

    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走得并不快,姿势随意放松,却好像在随时注意周围的动静。

    穿了不知道几条这样人烟稀少的小路,他走进了一个更逼仄的地方,这里只有一盏路灯还是亮的,灯罩被打碎了,就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灯泡,偶尔会闪那么一下。

    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人站在灯下。

    林毅业走过去,对那个人点点头:“大哥。”

    那人抬起头,大概三十来岁,长得斯斯文文的,脸上甚至架了一副无框的眼镜,笑眯眯地看着林毅业:“怎么,见着那只老耗子了?”

    林毅业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含糊不清地应了声,看着“大哥”把烟叼在嘴上,自然而然地帮他把烟给点上了:“怎么说?”

    林毅业深深地点了点头:“妥了。”

    “大哥”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点点头:“老耗子现在别无选择,伍子平也是把人逼到绝地了,我就说伍子平这东西成不了大气候,就为了他所谓的什么人生目标——哦,对了东西你拿到没?”

    林毅业带着点不信任地看着他:“大哥,你糊涂了?老耗子把东西给我,他还要不要命了?”

    “大哥”皱皱眉:“也是,老耗子这孙子,不过最好还是想办法尽早拿到……”

    “你拿它干嘛用?”林毅业靠在电线杆子上,吐了口烟出来,他吸得很深,吐出来的烟极细,脸上的神色和之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一点儿都不一样了,“真想让伍子平死也不一定用得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但是……你说他要是知道老耗子和那玩意现在在我们手上,会怎么办?”

    “大哥”沉吟了一下:“你不要托大,伍子平是个狠角色,外加白眼狼,亲兄弟他都能卖,这种人信不过……”

    “谁说他信得过了,算了,不说这个,我听说夏家的大公子最近……”林毅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似乎迷上了地皮生意?”

    “嗯?”“大哥”愣了一下,“你说他在东郊买的那块地皮?怎么了?”

    “不怎么,”林毅业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位老先生低调了好多年了,一直默不作声地给生意洗白,可是不代表狮子的地盘,是野狗能伸爪的。”

    “东郊?”“大哥”第一个反应就是否定,“不能。何家的人早就不在那边活动了。”

    “能不能你看看就知道了,具体原因我先不说,”林毅业眯着眼睛弹了弹烟灰,“要不咱俩打个赌……”

    “去你大爷的,丫又看上我那新车了吧?”“大哥”嗤笑一声,“跟你赌?跟你赌我裤子都得输没了。得,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现在都知道我这有个消息来源,指不定谁过一阵子就来挖墙脚,到时候你可别给我爬墙。”

    林毅业一乐,这回他脸上的表情正常得多,阴森的东西抛去了,他好像仍然是那个骄纵的纨绔子弟:“给我一辆阿斯顿马丁,车上再坐一个绝世大美人,说不定我就真倒戈了,大哥你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