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亮一些的地方,她却忽然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小姑娘眼眶红了一圈,轻轻吸着鼻子,眼泪却大颗大颗往下淌。

    她不说话,哭得乖巧又沉默,抽噎时会有些喘不上气,软绵绵的,不知道多招人心疼。

    顾辛白从来是个很沉着的人,高三那年,校外的人来找他麻烦,一打五他都能临危不乱,此刻看到她瘪着嘴掉眼泪,一时间却乱了阵脚。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禽兽,想继续看,又想让她别再哭了。

    “……”

    少年沉默了会儿,这才问:“为段承安?”

    她愣了下,这才意识到他是问自己,是不是因为看到段承安才难过掉眼泪的。

    “他不配。”

    小姑娘掰着手指,眼眶一热,感觉又来了。

    “起瓶器扎到我的手了,呜呜呜呜呜。”

    顾辛白:“…………”

    他叹息一声,拉开她袖子,发现那个开瓶器果然还藏在她袖子里。

    也不知道她刚刚怎么乱动了,金属头被旋转出来,尖尖正好戳到她细嫩的手腕。

    ……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揣摩一个醉鬼。

    顾辛白将开瓶器取了出来,检查了一圈她的手腕,“没破皮,过会就好了。”

    “可是疼啊。”她缓缓眨着眼思考,“是不是得吹吹?”

    顾辛白看了她一会儿,小姑娘没动静,于是他倾身,吹了两遍。

    少年瞳色有点暗:“还疼么?”

    她抿了抿唇,脸色微红,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你给我吹了口气,明天我在峡谷也能一打五吗?”

    “……”

    次日清晨,叫醒冉瑶的既不是闹钟也不是电话,更不是梦想——而是悔恨。

    睁眼的那一刻,她被自己尴尬得手脚并用,直接滚下了床。

    如果有一天,科学家需要解剖神经质的大脑,她愿意贡献上自己这颗极具代表性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