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钊哥吃吧,我吃过了。”闹闹往里走。

    他就跟着她,她去拖张板凳的工夫他也跟着,拍开小手帮她把板凳放到床边。然后把门钉肉饼往桌上一搁,说回头你要是饿了吃,我俩也吃过了。

    王钊这才回头,睖了他一眼。

    吃过了?谁吃过?反正我还饿着。

    因为创口面积过大,所以彭静静的胸口并没有完全封住,左右各留了一根管子流积液,喻兰洲蹲下来查看积液袋子和尿袋,积液不算多,血色比较淡,尿液正常。

    彭闹闹安安静静看着他的背影,蹲下来时他微微弓着背,身上的毛衣很紧地绷着,显出两块肩胛骨,他后颈上那颗红痣正对着小姑娘,血红血红,从前问他怎么来的,他说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爪子不老实。

    总爱往上面摸。

    再上面,是干净的发茬,耳朵后边挂着眼镜脚,他一动,金属的眼镜脚反光划亮她的虹膜。

    喻兰洲这个转身是为了看她,然后就看见小姑娘突然瘪着嘴,撇开头不看他了。

    这是怎么了?

    他感觉不对劲,刚要问,彭董事长电话就追来了。

    “闺女。”彭爹语重心长,“听爹一句,甭跟内小子多话,离他远点儿!他的猫明儿我也送回去!咱分分明明利利索索!”

    彭闹闹:“……”

    喻兰洲:“……”

    病房里那么安静,他全能听见。

    合着这是下定决心不要他们家三花了?还以为能多留两天他好套套近乎……

    他不动声色等着小丫头的反应,彭闹闹乖乖嗯了声。

    嗯完还抬眼瞅瞅他。

    喻兰洲顿时神色就敛了起来。

    再然后,彭静静迷迷糊糊喊姐,说渴。

    你就瞧着床边一男子嗖一下真钻床底下了,连滚带爬在彭静静彻底清醒之前滚出了这扇门。

    然后也不管他兄弟是不是还有事没解决,就一句话:“陪哥们飙车切!”

    喻兰洲这一夜,陪着王钊上山,京郊的盘山路,他们一路开上去,出发线前每辆车的副驾都有压座的,唯独王老板这辆空荡荡,小喻爷站在车门边摇头:“要疯你疯,我手精贵得很,不能有闪失。”

    万一撞了或者掉山崖了,他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一旁多的是美女要给王钊押车,可他愣是没肯,就这么一脚油门轰出去,车屁股的红色尾灯在空气中拉出一条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