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惧怕的陈燕飞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玉如颜,绝望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希翼,连忙跪行到玉如颜面前哀求道:“姐姐,帮我说句话,求求你了,不要让殿下赶我走,我已是殿下的人了,我还能去哪里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圆圆的大眼里泪水琏琏,仿佛将玉如颜当成最后救命的稻草,把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姐姐,殿下最宠爱你,你帮我求情他必然会听的,姐姐,求求你······”

    屋内众人皆是沉寂不语,只剩下陈燕飞嘶哑的哭泣声。好久,玉如颜才低下头定定的看着她,突然看见她头上摇摇欲坠的白玉花簪,心里顿时一片雪亮。

    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语气轻得仿佛像一缕轻烟:“我只问你一句,今日之事,是你自愿还是殿下强迫于你?”

    此言一出,陈燕飞怔在了当场,她万万没想到她会当着众人的面这样问她,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穆凌之一脸怆然的看着面色已恢复如常的玉如颜,心里一片惶然,他知道,她越是如此平静,心里对他的误解恨意只怕更深。

    大家的目光都灼灼的看着陈燕飞,看她要如何回答?

    见陈燕飞半天没有回答自己,玉如颜冷冷一笑,她蹲下身子拿下她髻上摇摇欲坠的白玉蔷薇花簪,手指轻轻抚过温润玉质上的娇艳花朵,一字一句道:“这是殿下送我的簪花,我一直舍不得带当宝贝一样收在箱匣里,前几日突然现不见,遍寻不到,没想到竟是跑到了你的头上了,呵,你——很喜欢这花簪吗?”

    从玉如颜拿下她头上簪花的那一瞬,陈燕飞心里已绝望冰冷到极至,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她花尽心力悄悄在穆凌之的茶水里下药迷惑他,可奈何他心智坚定异于常人,对她无动于衷,无法,她只得假装成玉如颜的样子,头戴穆凌之亲手为她所制的簪花才彻底迷幌到他······

    她本想借口说是穆凌之醉酒将她收了房,可刚才太过慌乱,她竟然忘记将头上的蔷薇花簪藏起!

    玉如颜冰雪聪明,在看到花簪的那一刻已是心里透亮。她虽然没有跟陈燕飞交心,但自问对她也不赖,后来更是因为陈伯陈妈的缘故将她当成妹妹一般看待,诚然没想到,她竟背着自己干出这样下贱的事情来。

    穆凌之同样意识到今日这一切是眼前这个丫头设下的阴谋,他眼神冰冷,狠狠喝道:“还不将她赶出去!”

    陈燕飞被拖走,屋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静谧,穆凌之脸色铁青的坐在床边,其他人半句话也不敢说,连开口请他到前面入席都不敢了。

    他挥手让安氏她们都离开,独留下玉如颜一人。

    明亮灯火下,她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低着头,始终不再看他一眼,穆凌之起身来到她面前,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毫不犹豫的避开。

    其实,今日之事对于穆凌之而言更不好受,他此刻心里有愧疚、难堪与愤怒,若不是因为今日是他的生辰,他都想一刀杀了那个贱婢。

    他看着对他一脸冷漠的玉如颜,心里凉到了底,手停在半空,面色白,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颤抖:“你既然已知道今日这一切是她故意所为。为什么还要同我置气?”

    玉如颜心里漫上一波波的苦涩酸楚,心里有无尽的委屈无尽的难受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她轻轻抬头看着一脸憔悴的穆凌之,将手中一直死死拽着的盒子放到他身旁边的桌子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道:“殿下,今日是您的生辰,奴婢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做了点小玩意,还请笑纳!”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去。

    她很久没有在他面前自称‘奴婢’了,这样的自称瞬间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穆凌之脸色一白,想都没想就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不愿放开,颤声道:“今日······是我错了,我跟你认错······”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样低声下气的恳求就是在圣上面上他都不曾有过。从来他都是意气风、不可一世手握重兵的大梁三皇子,何时需要向一个卑贱的奴婢这样乞求过?

    为了赶制十二个满意的糖人,玉如颜忙了一整天,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沾。她头脑一阵晕眩,手上的水泡被他握得一阵生疼,内心酸楚语气冰冻道:“殿下身分尊贵,奴婢担当不起。只是,殿下对奴婢说得每句话奴婢都拿刀刻在了心里,而且——都当真了。奴婢生性较真,认准的事就死嗑到底,殿下既然做不到,为何还要对奴婢许下诺言?!”

    说到后面,她几乎嘶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