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刻钟,小仙童忽而听到谢辞发出一声呜咽,再看去他,就见那人脸色苍白,一只手放在药泉下,似是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口中说,“痛,好痛……”

    箬兰一惊,便立即飞身上前,到泉边拉着谢辞的胳膊将他拉到泉边,那人喘了一口气,翘极为痛楚地蹙了一下眉头,一只按在肚子上的手还本能地抱着,人也不住地颤抖。

    小仙童便赶忙传音给云衡仙君,不多时,沙沙树叶声传来,那黑暗中便走出一白衣胜雪,气质清冷的男子,云衡仙君看着箬兰,小仙童便立即低头道:“谢公子忽然腹痛难耐,我瞧着不太正常。”

    有些微风掠过,吹起了他如墨玉一般的黑发,以及宽大的白色衣袖,云衡仙君微一摆手,那仙童便低头退下了,他的目光落在那药泉边颤抖蜷缩的青年身上。

    往前一步,就见那人已经痛的没了力气,整个人都在颤抖,脸庞褪去了血色,俨然已经是痛的快晕过去了,云衡仙君微微皱眉,俯身将他从泉中抱起,一时间,哗啦啦的水声响彻入耳。

    箬兰垂眸不去看,就听到仙君抱着那人从泉中往前走,“收拾好偏殿了吗?”小童子连忙点头,云衡仙君便一颔首,接着下一刻,足尖一点,已是抱着怀中的人消失在雾气中。

    到了偏殿,怀里人被放下时还在颤抖,仔细一看唇上满是咬痕,云衡仙君抬手,以指尖落在他的丹田处,一缕缕淡淡的真气,缓缓的围绕着谢辞的经脉循环起来,面前人那痛苦的神色才终于缓慢散去了。

    过了一会儿,谢辞睁开被生理性泪水濡湿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仙尊……”

    云衡君移开手指,目光落在面前人的身上,那清冷的目光扫过这人白皙如玉般的躯体,最终落在他的小腹上,这会儿瞧着便越发明显,那小腹分明是微微隆起,里面怀着个孩子的。

    因里衣已湿透粘在身上,变再起不到遮挡的作用,云衡仙君后退了一步,目光看到面前漂亮青年雪白双腿间柔软的软红性器,片刻后,淡淡地看向他的面孔,谢辞正挣扎着爬起来,动作间间双腿心里粉色的部分便一闪而过。

    云衡仙君走出偏殿,箬兰无声无息地出现了,那仙君便淡声道,“他怀有身孕,沉香一味药便去了。”

    小童微微一怔,接着立即点头应下了。

    接下来一连几日,谢辞都得受那药泉之苦,每日都得被痛煞了去,到后面那小童也终于看明白了,不免在心底暗叹,生的如此皮娇肉嫩的人如何能修炼?再瞧他身上分明是受了不少伤,再加上那日仙尊那一掌……

    对谢辞来说,这几日虽每日都痛的厉害,可到后面便觉出胸中阻塞之感到底是少了许多,便只生生咬着牙忍受。

    那仙尊又是不见了人影,只剩下箬兰和谢辞留在旧居幽谷中,这日谢辞清晨醒来,怔怔地坐在榻上,茫茫然地想着顾庭雪和韩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看他,这一问题憋在胸中越来越堵,便终于忍不住问小仙童。

    “小仙童,你,你见到我师弟了吗?”他巴巴地问,那小童子歪了歪头,好奇地瞅着他,见他不回答,漂亮的青年肩膀塌了下去,不言不语地凝视着虚空。

    到了午时,箬兰正靠在门槛边看书,忽而听到一阵声音,眸光一闪,便立即飞身出去,到旧居门口,正瞧见两个男子站在路上,领头的那个面容威严,只是此刻看着颇为憔悴,后面跟着一个身量矮些的黑发少年,垂着头不看他们。

    那领头男子见了她,拱手道,“这位仙童,我是谢辞的父亲,我叫谢允。”

    箬兰眨眨眼睛,微微吃惊地张开口,就见那中年男子拱手道,“我已知晓谢辞出了事,却没料到竟得劳烦云衡仙君竟愿为他诊治,我儿谢辞自小顽劣不堪,是我管教之罪,如今成了这样也是他的责任!劳烦仙尊,如此大恩大德……谢允没齿难忘!”

    小仙童歪歪脑袋,便说,“仙尊不在这里,你既是他的父亲,便进来看看他吧。”

    这些时日,小仙童不与他互动,谢辞便愈发地沉默了,他听不见看不见,如此下去,怕是要变得话也不会说了。

    正这时,她又瞧见那中年男子身后的人,便好奇问,“他是谁?”

    谢允拱手,“是我家中收养的孩子,谢辞如此成了这个样子,我便把他带来照顾谢辞,不给仙尊们添麻烦了。”

    箬兰张了张口,不知自己该不该做主,但最后还是点点头,引着那两人进了旧居,前些日子谢允夫妇得知谢辞出了事,变得又聋又瞎,他那母亲便整日哭泣,骂谢允非要叫他修炼,便闹着非要谢允上峰去看他,便将阿柒也带上顺便照顾谢辞。

    进了偏殿,谢允一眼看到谢辞,便觉出自己的儿子是清瘦了不少,本就纤细的脸颊此刻更是小巧,听不到也看不到让他变得非常迟钝,常常静静地坐在窗边一坐便是一天,往日里有顾庭雪和韩棠陪着他才给他带来片刻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