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赵明枝蹙了蹙眉,扶着额头,假装悠悠醒转,外间没有动静,她又假意咳了两声。

    听到内间响动,外间总算有了脚步声。

    赵明枝病恹恹的半掀着眼皮,娥眉浅蹙,眼波微晃,透过那芙蓉联珠帐,看见陆沉那张格外俊挺深沉的脸,刀削一般,仿若神迹。

    他一身温润长袍大袖,头戴玉冠,世家贵族公子一般,风流倜傥。

    缓缓抬手,两根修长剔透的手指淡然拨开珠帘,白玉般分明立体的俊脸由帘中显现,竟有一种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之感。

    赵明枝噎了噎,蓦的转了个身子,抱着锦被背对着他,闭上眼。

    呵,美人计,不好使!

    不闭眼的时候尚好,一闭眼,眼前便只剩他那双漆黑的凤眸,心跳越发紧绷。

    陆沉这贼子,其实生得挺……挺好看的……

    他似乎在她床前坐了下来,一股淡淡的忍冬花香气在不大的空间里蔓延开来。

    赵明枝烦躁至极,想起自己的处境,更是悲从中来。

    “今日是我推了鹊儿,她现在浑身湿透,还在外跪着,世子生气,若要处罚我便罚吧!我绝无怨言!”

    明明自己才是被诬陷的那个,可她偏偏要强,强硬的语气说到最后,竟控制不住的带了哭腔。

    她是委屈的,但她也绝不会在陆沉和鹊儿这对狗男女面前认输示弱。

    赵明枝攥紧手心里的被角,偷偷抹了抹眼泪,不管敬不敬,也决不回头看坐在她身后的那人。

    气氛由此尴尬了须臾。

    赵明枝死死咬着嘴唇,等待陆沉发落,最好是自此和离了才好。

    半晌,却听背后男人声音清冽如玉道,“谁说我生气了?”

    赵明枝红着眼皱眉,转过身来,不解的望着他深色的瞳孔,“鹊儿落了水,那河水冰寒刺骨,若是不好好养着,只怕身子还会落下病根儿,世子,你不担心鹊儿?”

    陆沉脸上没什么表情,带着一贯的清冷,隐约透着一丝薄凉。

    他淡道,“你也落了水。”

    赵明枝抿唇,“……我是自己跳下去的。”

    陆沉并没有感觉意外,看着女子泛着浅红的靥颊和倔强的眼神,也不知这几日是怎么了,心里总会时不时的把她和那个人当成一个人。

    又或许,赵翡烟和别的女子不同。

    她比任何一个女子都要长得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