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音自说服了父亲和祖母同意这门婚事之后,便早已将君玉宸当成了自己的未婚夫。此时看见四周的女子都看着他一脸爱慕的神色,心里不由恨的发急,一面咬牙切齿发誓道:哼!你们这些破落户,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什么德行,若今日有谁敢跟我来抢宸哥哥,我一定让你后悔莫及!

    再说这边,小罗氏得了太子妃张氏的吩咐,便已经开始筹划着怎么让上官婉音在太后面前出丑。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让这个讨厌的继女如愿以偿的嫁给定王做王妃的。

    她借口更衣,走出了水榭之后,径直来到一旁的锦绣林中。刚要进去亭子里坐下休息一会,也好细细想个可行的法子时,就听见亭子里有人低声哭泣道:“这个上官婉音,实在是太可恨了!哼,以往她就最喜欢欺负女儿,上次,若不是因为她叫我去引宋大小姐去那偏殿里,女儿身上的玉佩何至于能让别的男子给捡了去?偏她如今还能装个没事人一样,娘,女儿心里好恨,她不是想嫁给定王吗?这回您一定不能让她如愿以偿!”

    小罗氏闻声从树后探出头去,一看,亭子里坐的正是之前遭了上官婉音奚落的杨素容和她母亲杨招夫人。小罗氏跟招夫人以前也算熟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两人都是庶女,又都做了继室填房,算起来,也算是惺惺相惜吧!

    所以对于招夫人的性情,小罗氏可以说是十分了解。对于杨府的情况,她也知道个大概。

    隔着一大丛茂盛的花树,小罗氏可以看见母女两此时正坐在亭子里,看样子,是杨素容在对母亲诉苦了。

    听了女儿话,招夫人也跟着抹泪,她红了眼圈道:“好了容儿,娘也知道这上官婉音实在是可恨。可是谁叫她父亲是大将军呢!好孩子你听娘一句劝,如今这等时候,没人敢去招惹她上官家的人,便是太子妃娘娘,也要对着上官婉音格外客气几分呢!你就忍一忍,回头咱们找个机会,等她上官府落魄了,再出今日这口恶气也不迟的。”

    “娘!您说的道理女儿都明白,可是女儿就是不甘心,您说,她上官婉音凭什么这么好命?以前她就看不起女儿,当着下人的面,也总喜欢嘲笑女儿小家子气,说咱们杨府不是什么正经贵族人家,不过是靠着祖荫才得的官衔。您说,难道女儿天生就是给她做丫鬟使唤的命吗?若是女儿就该这么命苦的话,女儿真是不想活了!“

    “我的儿!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招夫人安抚着女儿,想了想,才低声道:“不过娘心里也实在讨厌这上官婉音,不如这样,一会儿咱们看情况,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害得她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到时候,太后和定王也肯定会嘲笑她的。这样一来,也算给你先出口气了,你说这样好不好?”

    杨素容知道自己母亲虽然出身不高,可心机深沉,在这上面,自己可算绝对赶不上她一半的谋略的。当下就点头,道:“好!娘,您怎么说,女儿就怎么做,都听您的就算。”

    “嗯,那咱们现在先回去,你理一下妆容,先去见过太后娘娘和定王殿下再说。对了,娘亲听说定王殿下是有名的美男子,为人又十分的高洁有才。若有机会的话,你就想办法多接近一下他。说不定.......”。

    杨素容闻言不由的涨红了脸,一脸娇羞的低头道:“娘!看您在说什么话?人家定王殿下是什么身份的男子,就连上官婉音都不一定能攀得上他呢!更何况咱们这样的出身.......”。

    “你这傻孩子!咱们这样的出身也是官宦人家,你想啊,太后既然能派人给咱们送请帖,就说明她以前对你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你不是恨上官婉音吗?照娘亲说啊,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喜欢的男人抢过来,然后站到她面前,让她看着你们恩爱。你说呢,娘这报复的法子,是不是比你那些想法要强多了?”

    这话听得小罗氏心里暗暗点头,可不是这么说么?想当年,她就是十分的讨厌嫡女出身的长姐,所以在她出嫁之后,她不惜代价的爬上了姐夫的床。再然后,终于成功的把姐姐给气死了,如此这般,她才取代了嫡姐,做了这上官府的女主人。

    被招夫人这么一番引导之后,杨素容显然也有些动心了。她低头垂眸思虑了一阵,最后抬起头时,两眼亮晶晶的点头道:“是,娘说的很有道理。上官婉音那么伤害我,我一定要让她感到生不如死,不如此的话,怎能消了我心头之恨?”

    “那好,你想明白了的话,咱们就先回去吧!来,擦擦眼泪,不要叫人看出什么异样来。太后喜欢你性格温婉,你就多做些乖巧的样子来。”

    母女两说着,便从亭子里走了出来。待招夫人和杨素容走远之后,小罗氏这才从树后闪出身来,她嘴角浮上一缕笑容,道:“嗯,看来这现成的棋子,不用还真是浪费了。我说呢,招夫人你平时跟我这么走得来,原来咱们两还真是一样的性子。你放心,这回,说不定我还真能助你和你女儿一臂之力。呵呵,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小罗氏这边不动声色的回到人群当中,此时太子妃张氏已经叫人摆上了精致的点心。花丛后又有乐姬在抚琴伴奏,丽阳下,凉风习习,花树下铺了好几张素绸,小丫鬟们正在摇落花瓣,碎碎娇红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点缀在雪白的素绸上甚为悦目。

    君玉宸被簇拥在一群女人当中,心里的感觉十分的怪异。他偶尔抬头转眸时,自然能够看见四周朝自己投射过来的那种充满渴慕的目光。可是,原本该是十分享受的时刻,他却只觉得有种头皮发麻的不适之感。想了想,最后才想出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那就是狼多肉少,还是及早抽身为妙。

    这边,上官婉音仗着自己的出身,便占据了离君玉宸最近的一张长桌。在她无形而强有力的压制下,众人虽然心里都跃跃欲试,却不敢公然触了她的霉头。

    于是,从头到尾,就只见她一个人殷勤的向太后和君玉宸递着各种各样的茶点,还不时嗲声嗲气的朝君玉宸说道:“宸哥哥,你许久不回京了,也不叫人传个信给我,跟我说说你封地的风土人情也好啊!真是,都让人以为你已经忘了咱们儿时的回忆了呢!”

    君玉宸不敢看她的眼神,浑身抖落了几层鸡皮疙瘩之后,这才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回道:“呵呵,上官小姐真是会说笑。本王守着祖制,自然是不能常回京城的。再说了,兖州乃是远离京城繁华的幽静之地,上官小姐从小就在京城长大,只怕对这等地方的风土人情未必感兴趣,所以,这信也没什么好传的”。

    太后听君玉宸这话,自然是明白孙儿的用意。无非是十分婉转的告诉上官婉音,他的封地远离京城,她这样的娇娇女未必能受得了那份远嫁的辛苦。不如趁早转移目的,免得大家难看。

    上官婉音听着这话却觉得满心的不是滋味,她的直觉告诉她,如今的君玉宸跟从前的有很大的不同之处。但她看不懂他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从前跟他一起长大,两人青梅竹马的感情,他肯定是喜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