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辰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闻言只是立马点头,道:“是,儿臣知道了,请父皇放心,儿臣心里,母后便是世间最慈和的母亲,待母后好起来之后,儿臣还想寻机会带她一起出去游玩一下呢!到时候,就看父皇您愿不愿意一同前去了。”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会说话。什么叫朕愿不愿意陪同啊?照你这么说,朕要是不答应的话,就是不给机会让你尽孝,那朕岂不是要成了担负罪名的人了?狡猾,果然以后朕也要小心一点你和你大哥了。”

    子初看着这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忽然觉得心下有些落寞。但不待她流露出自己的情绪,那便,纳兰太后已经笑吟吟的朝她这边看过来,并道:“说道翡翠白玉花,其实这道菜还是云州那边的名菜。子初,你跟辰儿在云州住了两年,想来,对这道菜,你也肯定很是熟悉的对吧?”

    看着纳兰太后眼底闪烁的光彩,子初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这个婆母,只怕又要借机出点什么幺蛾子,让自己糟心憋气的了。

    不过,她可没打算跟她硬碰硬。左右,她如今是孕妇,孕妇我最大,就算是婆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又何必跟她硬拼?

    “母后想吃翡翠白玉花,这有何难?父皇对母后这般看重,就是凤肝龙髓,只要母后一句话,皇上也会想方设法求来,何况区区一道翡翠白玉花?只要禀奏父皇,找几个会做翡翠白玉花的厨子还不易如反掌?”宋子初笑吟吟地道,浑若没听懂纳兰太后的话。

    纳兰太后之前装得那般端庄贤惠,今天又特意想要她下厨,必有蹊跷。

    “子初说得是,只是远水不解近渴,之前宫里会做这道菜的厨子,如今都已经不在了。本宫大病初愈之后,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尝尝这翡翠白玉花,可惜……”。

    纳兰太后知道以子初的机警,绝没有这样容易上套,倒也不着急。如今她是婆婆,又大病初愈,胃口不振,想吃翡翠白玉花,偏偏宋子初这个儿媳妇就会做翡翠白玉花,却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为纳兰太后做。

    这事情若传到旁人的耳朵里,定然会觉得宋子初不懂孝义,薄情寡义,冷血无情,甚至说不得还要厌恶起宋子初来。

    她甚至可以再做做手脚,把这件事传扬出去,抹黑宋子初。

    总之,无论宋子初怎么做,纳兰太后都有应对的手段,因此她十分沉稳得笑着,不急不忙。

    忍了这么久,故意跟慧太妃假装亲热,尤其在丈夫跟前表现,就是为了现在这种局面,让宋子初进退维谷,不管怎么做都会堕入她的彀中。

    而纳兰太后说完之后,她身边的侍婢紫苑就在旁边嘀咕道:“太后娘娘请放心,定王妃身为您的媳妇,定然会以您的身体健康为首要的。之前娘娘您卧病在床时,王妃跟王爷就每日来请安,见得娘娘您因病而无法进膳,病体虚弱,当时王妃还曾责问过奴婢们不曾好好用心服侍!也是亏得王妃娘娘对您这般尽心,衣食住行无不好费心血,打点得周周全全……果然是日久见人心!这点小事,定王妃岂会推脱不愿为太后您分忧呢?”

    “放肆,紫苑你在胡说什么?”纳兰太后故作不悦道,“我跟子初投缘,拿她当亲女儿看待,自然要尽心竭力,这是我的心意,又不是为了拿子初做厨娘!连皇上和太上皇都如此看重子初,自然是矜贵如玉的,哪能为了我就下厨做菜?你再没上没下地胡说八道,就罚你二十大板,还不出去!记住,这件事不许再肆意传扬,免得坏了我儿媳妇的声誉!”

    看似句句都在为宋子初说话,却更点明了宋子初恃宠而骄,薄情寡义,不尊长辈,不懂孝义。

    宋子初当然知道,纳兰太后最后说的是反话,说不让紫苑出去宣扬,其实就是在提醒她,如果她不为纳兰太后做翡翠白玉花的菜肴的话,紫苑出去后定会将这件事大肆传扬开来,后果可想而知……

    而这个紫苑,说起来,跟自己也算是老对手了。想当初,她奉命冒充紫苑去紫宸殿将太上皇易容换出来时,因此而结实了当时身为太子的君玉砜,并跟君玉砜之间颇多纠缠。而后来,君玉砜发现了事情有异之后,一怒之下,更恶作剧般的将紫苑的一头青丝统统都给剃成了光头。

    这件事,时隔多年,可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只怕这种屈辱都是无法抹去的吧?

    所以,紫苑对自己有恨,子初并不觉得意外。

    浅浅一笑,子初温声道:“多谢母后的厚爱。只不过,媳妇虽然懂得几分厨艺,只怕手艺疏陋,难入母后的法眼。如果母后不嫌弃的话,媳妇这就去小厨房为母后做一道翡翠白玉花上来,供父皇母后和慧母妃品尝一二!”

    上套了!

    纳兰太后大喜,忙道:“子初你真是太谦虚了,从方才的谈话里,我就知道,我这媳妇儿的厨艺必然高超。那就有劳你了!其实从前我也不是这么挑剔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病后,嘴就刁起来,越是吃不到就越是想吃,倒是麻烦媳妇了!”

    宋子初淡淡一笑,对看向自己有些担心的丈夫微微一笑。心下倒是安定了不少,最起码,在这个时候,自己的丈夫并没有因为母亲的几句话而忘却了对她的关心,只要有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自己没有选错丈夫。

    子初心下宽慰之余,也不敢大意,随后就带着紫苑和玲珑往懿和宫的小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