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太神秘。”连瑶跪坐在地上,手指有些虚弱地抬起,“你会对我解释的。”

    “我是谁?我不过是一个已死之人罢了,死前我的一抹残魂附着在这柄杀死我的匕首之上,有什么问题吗?”云君故竟然真的开始解释他是谁,他从哪儿来,“沈长松是我什么人?沈长松与我的关系,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濯身诀》确实是我所写,你若想知道其中真正的内容,将你的血滴在上面,才能看到《濯身诀》真正的内容。”

    “我为何对魔族的事如此了解?”云君故的声音轻松,“你看了《濯身诀》之后,便会知道为何,我死得早,这功法尚未写完,你若要修炼,未来可要自己将这功法完善。”

    “至于你——”云君故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缥缈,“你为何没有得到深渊之主的全部力量,你难道自己还没有发现吗?”

    “从头至尾,你就从来没有认同过自己的魔族身份,魔族杀人饮血,你没有,就连杀死的唯一一人,也是因正义使然而出手,而非因为杀戮的天性。”他的声音似月光一般,轻轻柔柔,“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连瑶握紧了手中匕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哪里不知道。

    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深渊之主依托众魔信仰而生,是魔中之魔,她在穿越过来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这要让她如何承认自己的身份。

    “以人类之心出发,你永远不会是呼风唤雨的深渊之主。你呀,要变成一个魔族,才能拥有蔑视所有人的力量。”云君故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连瑶此时的虚弱状态持续了很久,她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扎进了土里:“我不会如此。”

    云君故的声音忽然卡了壳:“——这是魔族的天性与宿命,你如何抵抗?”

    “再多说我把你塞回匕首里。”连瑶冷眼瞧着黑匕首说道。

    “这个问题是你先提,你若不愿意面对,那我便不说了。”云君故忽然低声笑了起来,“你手中的可是蝶魔?”

    连瑶点点头道:“是她,江州城传言因蝶魔嗜食妙龄女子血液,因此每月都要向蝶魔供奉妙龄女子两名。”

    “妙龄女子,这倒有趣。”云君故的声音如春风一般,“这是你手中这个蝶魔呀,可是从未沾染过鲜血。”

    “人类鲜血这样美味的东西,她从来没有尝过呢。”云君故的声音渐渐淡去。

    连瑶借着月光,看到自己血红色的双眸映在明亮的刀身上,逐渐变回正常的颜色。

    这次的虚弱状态,持续得比上次久,现在终于结束了。

    她手腕、眼尾上的黑色鳞甲隐没入白皙肌肤之中,仿佛退下的潮汐。

    连瑶依旧保持跪坐在地上的姿势,她手一抬,指尖上悬停着一只幽蓝色的小蝶。

    这只蝶魔,一半残翅已破,修为大损,她现在的状态就仿佛在荡魔堑附近游荡的万千低等魔族一般,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连瑶拿手指轻轻拨弄蝶魔的翅膀,根据现在的情况,她大致能够拼凑出真相。

    所谓江州城的蝶魔,根本只是一个阴谋而已。

    城主亲卫抵抗所谓蝶魔之时留下的伤口,呈焦黑色,与方才被那黑衣人烧死的侍从一模一样。

    所以一开始,就是那黑衣人及其背后的势力,假借蝶魔嗜食妙龄女子血液之名,逼迫江州城每月献出两名妙龄少女,用来完成他们其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