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粗壮汉子弯下腰,一把扛起雪娘,嘲讽道:“别哭了,谁叫你男人滥赌成性,欠下一屁股债没本事还,也只能把你卖了,这样的男人要了何用,今儿我就去跟老鸨说情,晚上爷好好疼疼你,哈哈哈。”说完,大步跨进春香苑。

    □□愉,刀疤男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鼾声四起。雪娘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坐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那张娇柔妩媚的脸,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滴落在妆台上。

    “穆生,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如此待我,良心是被狗吃了吗?”雪娘恨恨地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瞳孔收缩,清澈明亮的眼眸瞬间变成冰蓝色。

    走到熟睡男子床边,将掌心中的一片雪花放入他口中。冰凉甘甜的口感让刀疤男喉咙倍感舒适,喉头滚动,雪花融入体内,进到五脏六腑。

    第二天清晨,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欢快的叫嚣着,床上的刀疤男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眼白隐隐泛着不易察觉的蓝,一闪而过。

    自从雪娘在春香苑挂牌接客后,生意兴隆,人满为患,老鸨赚的盆满钵满,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然成了响当当的头牌,名气大了也有自己的选择权,但无论贫穷富贵者,只要能入的了法眼的,皆可成为裙下之臣。

    穷困潦倒,衣不蔽体,饥寒交迫的穆生,跌跌撞撞乞讨至春香苑大门前,看着自己曾经的糟糠之妻现在风光无限,内心甭提多不是滋味儿。

    “雪娘,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活活饿死街头啊。”穆生也顾不得羞耻之心,扯开嗓门叫喊道。

    老鸨带着几个壮丁走了出来,嫌弃的捂着口鼻:“喊什么喊,我这儿不做生意啦?你个叫花子给我滚远点。”

    “王妈妈,您不认得我了?我是穆生啊,我娘子现在可是你春香苑的头牌。”

    “哦,我倒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负心汉。”王妈妈一脸鄙夷的看了眼面前男子:“乘我还有耐心听你说花前,赶紧有多远滚多远,我这儿是喝花酒的地方,不是讨饭的地方。”

    “王妈妈,劳驾您给我家娘子带个话儿,让她出来见我一面可好?求求您了。”穆生跪地磕头,苦苦哀求道。

    “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蟾蜍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老鸨给左右壮丁使了个眼色,只见两名壮汉架起穆生,作势就要扔出去。

    “且慢。”一道清丽女声适时制止。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不好生歇着,出来作甚?”老鸨殷勤的上前搀扶,这棵‘摇钱树’可丝毫怠慢不得。

    “妈妈,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他进来吧。”雪娘说完,转身进得厅内。

    穆生听了,挣脱掉两名大汉的手,佯装嫌弃的拍了拍衣袖,昂首挺胸跟在雪娘身后,进了大厅转到后院寝房。

    “娘子,我当初将你买进青楼,确实不得已而为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给你赔罪了。”说完,退后一步,弯下腰深深地作揖。

    雪娘驻足,站在院子中白玉兰花树下,身姿妖娆,衣袂飘飘。

    “我已是风尘女子,你不嫌我污秽不堪?”

    “怎地会嫌弃?我对你自始至终都一往情深。”

    雪娘抬起手,折下一朵洁白的玉兰花,放到鼻尖,轻嗅,芬芳怡人,使人心旷神怡。

    “那好,既然你这么爱我,那就当我生生世世的奴隶吧。”

    雪娘飘向穆生,将唇瓣轻轻吻上男人的嘴唇,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花融入他的口腔,穆生只觉得入口甘甜,舒畅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