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一的食物自然是无法满足军伍中将士的需求,毛文龙大量种植番薯,除了要供应人食用之外,还可以用来喂养家畜。

    有了足够多的家畜,便等于有了足够多的肉食。试想一下,在遍地都是饿殍的地方,却有一支不用为温饱而担忧的强军,还有何人是他毛文龙的对手。

    天亮的时候,毛文龙接到消息,洪承畴带着两千骑兵部下,已经快要抵达叶县。

    洪承畴果然是奔着叶县而来,毛文龙心里唯一的侥幸没了,只得准备直面应对。

    三万东江军将士已经在昨天,全部换上百姓的服饰,放弃了每天的操练,完全投入到田地里干活。

    原先的军营也临时改成一个大村庄,所有的兵器以及战马都分散隐藏,确保没有露出太过显眼的破绽。

    一切准备妥当,现在就等着洪承畴到来,期间,毛文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对于洪承畴的意愿,他现在所能掌握的全部都是依靠自己的猜测。

    临近中午的时候,叶县的县令便登府拜访毛文龙,并告知洪承畴在县衙里等着要见他。

    毛文龙没有多言,跟着县令一同去县衙见洪承畴,半路上便打听清楚洪承畴的来意。

    县令也是不知,他只知道洪承畴匆匆而来,而且从见面的时候就一直面色不善。一到县衙屁股还未沾到椅子,便嚷着传毛文龙来见他。

    不明发生何事的县令,干脆自己前来通传,也是打着从毛文龙这里打探一下发生了何事?现在看来毛文龙也跟他自己一样,对洪承畴的到来一问三不知。

    洪承畴是武官,县令是文官,明朝末期的时候,向来是重文轻武。一个七品县令便敢与一个四品武官对着干,可见武官的地位在朝中得多不受重视。

    洪承畴却不同于别的武将,他是文官出身,现在身兼武职。虽然洪承畴不是县令的顶头上司,轮不到洪承畴来管,但县令不敢对他不敬。

    两人很快便抵达县衙,毛文龙一进门便见大堂上,洪承畴黑着脸坐于正堂的首位上。

    快速的在脸上挤出一丝虚伪的笑意,毛文龙大步迈进正堂,哈哈笑道“岳父大人前来,怎么不到小胥的府上去,到这县衙里是有公事要办吗?”

    一上来就装糊涂,还拉起亲戚来,洪承畴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大眼圆睁很是愤怒的直立而起,然后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

    “啪!”

    实木桌子差点没被拍散,上面放着的茶盏更是被震得直接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毛文龙,你老实说,韩城的粮草是不是你劫的!”

    洪承畴怒吼一声,只差拔剑砍人。

    这会刚刚要迈进县衙的县令顿时愣了一下,抬起的脚又缩了回去。

    他刚才居然听到毛文龙称呼洪承畴为岳父,还未来得及震惊,后面又听到洪承畴质问毛文龙劫了韩城的粮草。

    这两人到底有何故事是他不知道的,县令已经顾不上去猜疑。他这会已经想起毛文龙似乎前些天突然间多了许多粮草。

    先前还在为三万东江军没有粮草的事情发愁,为此,他这个县令与沈家还挤出一千担给毛文龙解了燃眉之急。

    可时隔不到半月,毛文龙突然间就不再为粮草发愁,还在城中开起粮铺,这里面确实疑点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