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去了梅苑的304,到底是风月场所,她听力甚好,歌舞管弦乐,尤其得吵,除却纸醉金迷的欢笑嬉闹,还有撕扯的男女。

    “早点听话,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男人语气轻佻。

    “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女人歇斯底里。

    男人们却都在笑。

    有人嚣张:“去啊,去告啊。”

    有人嘲讽:“我倒要看看,你这婊·子还怎么立贞洁牌坊。”

    “滚开!”

    “都滚开!别碰我!别碰我!”

    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绝望、愤恨、不甘,还有不愿。

    哦,是被强迫的。

    口罩上都是雨水,周徐纺把口罩摘了,扔进垃圾桶里,用手背擦了擦脸,然后走到304门前,握住门把,轻轻一拧。

    “咔哒!”

    门开了,屋子里,乌烟瘴气,酒气刺鼻,女人衣衫不整,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上,还有一个男人跨坐在她身上,中年,微胖,戴着无框的眼镜,他皮带松着,裤子上都是白色的浊物,被扰了好事,怒目圆睁:“谁让你开门的?”

    周徐纺将门整个踢开:“送外卖的。”

    走廊里偶尔有行人路过,男人只得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扯了件大衣遮住裤子上的狼藉,脸色极其难看:“这里没有叫外卖,快滚。”

    地上的女人趁势爬起来,有人拽住她,她疯了似的推搡,咬了人,得空就跑了。

    男人急了:“快!去把她抓回来。”

    门口的周徐纺被撞到了一边。

    女人伤痕累累的,跌跌撞撞得跑不快,后面两个人在追她,来往的路人也只是多看了几眼,留下了目光,却没有停留脚步。

    为什么会熟视无睹呢,司空见惯了吗?周徐纺想不明白,侧身,避着监控从衣服上拽了一颗扣子下来,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轻轻弹了出去。

    追赶的男人大叫了一声,小腿一麻,拽着前面的男人摔作了一团,这时,女人已经跑出了梅苑。

    周徐纺把雨衣的帽子扣上,继续送外卖去。

    身后,男人在骂骂咧咧。

    “不是让你锁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