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眼睛再次见到光时,胤礽已身处人流涌动的街道。

    在他身侧,一个身材矮小、面貌平凡的男子正双肩挑着担子,嘴里吆喝着:“卖炊饼,新鲜出炉的武大郎炊饼。三文钱一个,好吃又管饱。”

    周遭路过的人穿过胤礽的身体,他成了透明人。

    胤礽向前走了五步,迈出第六步后他又回到卖炊饼的武大郎身侧。

    日头烈,且天气干燥。

    买炊饼的人并不多,武大郎黝黑的脸上挂着汗水,眼神有些黯淡。

    太阳西落,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武大郎装钱的口袋一直瘪着。

    他挑着担子往家去,也不知道金莲给他留了晚饭吗?

    凉了的炊饼,太硬。

    武大郎撞开大门,将担子卸下放在院子里,他来到井边打水洗脸。

    屋内,潘金莲听到声音,她慌忙将与西门大官人温存后,大官人送的金镯子藏在梳妆盒底。

    “武大郎,炊饼可买完了?银子拿来。”

    武大郎将装着铜板的口袋递给潘金莲,潘金莲稍微一掂量,直接将袋子扔了出去。

    十几枚铜板骨碌碌从口袋里滚出,散落在四处。

    潘金莲指着武大郎的脑袋,呵斥道:“呸,赚这么点铜板,你还好意思拿出来!我跟了你这个穷鬼,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说完,潘金莲扭身回屋里,啪一声关上了房门。

    武大郎苦涩一笑,低下头在院子里寻找辛苦赚得的铜板。

    “真是窝囊。”胤礽话音落,眼前一黑。

    转瞬,他又跟在武大郎身侧,看着他点头哈腰地求着别人买炊饼。

    这一次,武大郎的运气不错。

    出来不过半日,正巧碰到远行的商队,将他的炊饼全买了。

    武大郎脸上露出傻笑,怀里揣着鼓鼓的钱袋往家里赶。

    “金莲知道了,一定高兴。”

    “咦,大门怎么开着?今晨出门卖炊饼前,金莲还特意从屋里出来,说身体不舒服,嘱咐他关好门。”

    武大郎走进院子,神色有些恍惚。屋子里传出的独特腔调,金莲只有在洞房花烛那夜为他唱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