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逃出来了,可自己的爹呢?爹现在怎么样了呢?是被董家的人抓起来,关起来了呢?还是被董家的人给活活打死了呢?

    想到这,陈三妹突然就站了起来,就发了疯似的往屋外跑。

    “你这是要去哪?你给我回来!”

    刘福生见陈三妹像疯了似的就往外面跑,急得一边大声地喊着,一边跟着陈三妹的身后追了出去。

    陈三妹一边哭,一边跑,跑着跑着,身子就开始晃荡起来,东一脚,西一脚的,左右摇摆着,最后,随着“扑咚”一声,她就一头栽倒在地。

    待刘福生追赶上来,将陈三妹抱了起来时,发现她已昏厥过去,额头靠近左眼眉毛的地方,正好磕在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上,磕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

    刘福生抱着陈三妹就往屋里赶,赶到屋里,把她抱到下午刚收拾出来的一间房间,放到一张旧木板床上。

    然后,刘福生就在自己的屋里,满旮旯角落里去寻找蜘蛛丝,因为做过桶匠的刘福生,懂得蜘蛛丝有止血的功效,自己在帮别人打桶时,有时不小心,手被斧子,锯片或凿子伤到了手,流血了,他都会想到用蜘蛛丝粘在伤口上,再在外面包扎一块布,那伤口不仅很快的就止住了血,还过不了两三天,伤口就结痂好了。

    刘福生很快的就在堂屋里的一个旮旯角落里找到了三个蜘蛛丝,他把它给慢慢的撕了下来,然后,就急急地跑到陈三妹的身边,把蜘蛛丝一个一个的贴在陈三妹的伤口上,陈三妹额头上伤口的血,慢慢的就凝固了,然后,被止住了。

    做完了这一切,刘福生深吸了一口气。

    但他还是不放心,就又跑去堂屋,端了一张木板凳子进来,坐在了陈三妹的床前,就那样心疼的看着她。

    陈三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晕厥了多久,待她醒来时,竟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陈旧的木板床上,并且,还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某个地方很痛很痛,她就伸出一只手去摸那痛的地方,一触摸到那地方,突又感觉那地方有一团血糊糊的东西,粘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她像触了电似的抽回那只手,伸到自己的眼前一看,自己的手指上是血迹斑斑的,她吓得差一点惊叫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的了?额头上怎么就流血了呢?”

    她不停的想着,回忆着,自问着。

    她想试着用双手撑着床板坐起来,可是,双手不仅没有一点点的力气,就连自己的整个身子,甚至头都是软绵绵的,抬不起来,直不起来,也撑不起来,她绝望的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这时,她侧过头来,却意外的发现了坐在床头边的刘福生。

    刘福生就坐在床头边上,双手趴在床沿上,头就伏在自己的手背上,也许是因为太累了的缘故吧,就那样睡着了,睡得很香,并且还发出了细微的,很均匀的鼾声。

    陈三妹到现在才多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男人,虽然看不着他的脸,但就够自己恶心的了。

    想想自己以后就要跟着这样的一个男人,一个可以叫他叔叔的男人在一起过日子,陈三妹就又伤悲起来,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吗?

    “不!我不能就这样认了!我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男人!”

    在跟着刘福生上刘家寨子的这段路程上,陈三妹都有好几次寻机想逃,想逃回去,逃到爹的身边去,或哥哥的身边去,和哥哥一起去浪迹天涯。

    有一次她借口去方便,就想着寻机逃走,无奈这刘福生就站在离自己不远处,就那么令人讨厌,令人作呕的把自己盯得死死的,于是,她又放弃了逃的机会。

    现在这刘福生已经睡着了,睡得很沉,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千载难逢逃跑的好机会,自己为什么傻傻的还不趁机逃走呢?

    陈三妹不再犹豫,拼尽全身的力气从床上撑了起来,她轻轻的翻身下床,不想自己还没有站起来,就又头重脚轻的跌倒在地下。

    “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又滚到地上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