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工们能被选出来,哪一个不是机灵手巧,她们识字快得很,最先学会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每天看着自己的名字就挂在工坊门口的墙上,出出入入都能看得到,谁也不愿意落人之后,一个个铆足了劲,也不磨洋工了,也不闲聊了,努力得不得了。

    其实俞善选出的这些个织工,出身农家却能保养得双手细嫩,不经劳作的摧残,原因就是她们几乎个个都家境殷实;要么就是家里人疼闺女,舍不得让干活,养得性子娇气,所以管教起来自然就难上许多。

    如今多管齐下,织坊里总算是有模有样的,可以大量稳定出货了。

    一进县城,奚晟知道俞善要去谈锦帕的生意,直接把她送到专卖丝绸锦缎的街上,约好一个时辰以后来接,自己则带着俞小五寻药铺去了。

    古大夫医术高明,平日里跟县城、镇上几家药铺、医馆都多有交流切磋,互通有无,在这一行人面很广。

    奚晟又是猎户,平时寻到药材,经古大夫炮制后,用不完的就卖到药铺里来。

    药铺要是急需要哪味药材,也会托人捎信给奚晟,请他帮忙留意寻上一寻,因此,常来常往的都是熟人。

    熟人之间好说话,看在古大夫的面子上,药铺老板看到那些奇珍即使见猎心喜,也不好压价太过,于是那一棵人参经店里老师傅鉴定,确认为百年老参,出价三百两买下;

    那三朵灵芝古大夫一点没留,都让奚晟拿来了。其中,要以那株紫芝最为名贵,药铺出价二百六十两;

    另外两朵赤芝本身是不如紫芝金贵的,个头儿也小了些,只有巴掌大小,可胜就胜在是两朵并蒂,如同孪生。时人最喜好事成双,若是拿来送人倒是好意头,药铺老板思前想后,也给了三百两的高价。

    若不是另有用途,奚晟本身并不过于重视钱财,他觉得价格还算公道,也没再还价,遂顺利成交。

    这总共八百六十两,药铺老板给了八百两的通兑银票,剩下六十两付了现银。

    出了药铺,俞小五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奚晟身后,像是在做梦一般:“老天哪,我只知道人参、灵芝是宝贝,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值钱,不行,明儿我也要上山寻一寻,哪怕只找到一棵也发达了。”

    奚晟瞥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打击道:“山中的猎户不少,我在山中狩猎几年,拢共就见过这么几样山中珍品长了许多年没被取走,你知道为什么吗?”

    俞小五睁大眼睛摇摇头。

    奚晟笑了笑:“那朵紫芝生在峭壁之上,一棵枯死老松的根底下,若是不冒粉身碎骨的风险,根本摘不到。”

    天爷啊……!俞小五光想一想就觉得嗓子发干。

    奚晟再接再厉地吓唬他道:“刚才那棵老参,是从熊瞎子巢穴的洞口挖来的,为了挖这棵参,我还被熊瞎子拍了一掌,险些命丧熊口。为了三百两,你愿意去跟熊瞎子打上一架吗?”

    俞小五吓得哭丧着脸,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我怕是一打照面就被熊瞎子给拍扁了。奚大哥,我看出来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还是老老实实保住这条小命要紧。”

    见把俞小五吓住了,奚晟暗暗舒了口气。总算不用怕这小子冒冒失失的往深山里跑了。

    财帛动人心,刚刚那笔钱常人看了都难免心浮意动,有跃跃欲试的想法实属正常,所以奚晟才要及时打消俞小五的念头,免得他宝贝没寻着,再把一条小命填进去,到时善姐儿又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就不好了。

    那厢,俞善的感受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进绸缎庄,就有女伙计迎了上来,她显然训练有素,虽然见俞善和俞蔓衣着不算华贵,还是十分热情:“两位娘子请进,不知今日想看点什么?”

    俞善直接问道:“我们想看一看锦帕,有什么可以挑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