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哥儿像是被惊到了,整个人瞬间就紧绷起来,他迅速地一抬头,俞善才看清楚,原本以为这小孩哭了,其实没有,他的脸上干干的,连眼眶都没红。

    鲁哥儿的目光隐晦地在俞善身上一打量,就知道眼前这位不是庄奴,应该是这庄子zj上主家的人,他赶紧起身让开:“小的没事,谢……谢过小姐关心。”

    声音里也听不出一丝的异常。

    俞善是真的开始欣赏眼前这个看似还是个孩子,其实已经是个少年的鲁哥儿。

    她观察了好几天了,那么多人里,有老有少,却全都隐隐以眼前这个少年为主,而且他们的策略也很zj里才是最稳妥。

    “我是这边儿庄子zj的主人,姓俞。”俞善开门见山地问:“我想请一些人帮我种些带刺的植物,活儿比较辛苦,要zj挑水、浇水……”

    她话没说完,鲁哥儿的眼睛已经瞬间变得晶亮,忙不迭应承下来:“我们愿意,东家,小的姓鲁,您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鲁哥儿吧。”

    谈判过程非常的顺利,不管俞善开始条件,鲁哥儿都是一口答应下来,丝毫不带犹豫。

    没人愿意雇佣流民做工,皆因不放心他们无根无基的,万一做了什么坏事,或是偷抢了主家的东西跑了,连找都没处找去。

    所以,他很zj珍惜这份从天而降的活计。

    俞善以前也请过村子zj公道:十zj岁以上三文钱,一个大人五文钱,每天管两顿饭,粗粮,但是管饱。

    鲁哥儿对这条件非常满意,只不过,他也有一个条件:他想让俞善把每个人该得的工钱记在帐上,什么时候活儿干完了,他们要走的时候再一起取走。

    俞善有些好奇地问:“你就不怕我替你们存着存着,就干脆眜下这笔钱,不给你们了?”

    鲁哥儿年纪不大,却十分通人情世故,他面不改色地笑着说:“您能这个时候请我们这些年纪不大的小孩做工,多半不是图我们便宜,而是有心做善事,想帮我们一把,又怎么会眜下这几zj个铜板呢?”

    先是小小的捧了俞善一把,鲁哥儿又笑着说:“就算没有工钱,我们还能顿顿吃饱,这不比半饥不饱地嚼野菜强吗?怎么算我们都不亏的。”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假。

    经过古大夫的诊断,咬了康哥儿的应该是一条无毒的菜花蛇,清理过伤口,又喝了两天药就好了。

    康哥儿捡回来一条命,很zj快也加入到干活的队伍里。

    于是,这群孩子zj早上一到平溪村就直接上牛场干活,人手一把俞善发的竹铲,先沿着俞善划出牛场外面要栽种篱笆的范围,把那一圈碍事的石块先清理干净,再说挖坑之类的事情zj。

    而俞善准备要zj栽种玫瑰和枸杞,都直接从果山庄移栽——果山庄种了小十亩的玫瑰田,直接挑长势好的移种就行。就是枸杞要zj麻烦些。

    眼下,枸杞子zj的果期特别的长,还要zj分批采摘,从初期到盛果期,再到末期,得有四、五个月的功夫。

    所以这时候很zj不适合动土,贸然把枸杞移栽走了,能不能成活是一回事,俞善也怕它们挂不住果,白白错过一年的果实,就太可惜了。

    而且,果山庄的枸杞原来都是后山上野生的,后来自己发成了一大片,从来也没人管过。

    往年这些枸杞结了果子zj成野果子zj不错。

    直到俞善说那枸杞子zj是药,能卖钱,宋庄头才瞪大了眼睛,懊恼了半天,第一句话就是:“坏了,那长了枸杞子zj的后山是无主的地,不算是咱果山的庄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