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先赶走,‘家事’再慢慢算。

    唯有沈争鸣,眸色暗沉,知道那孽障命数已尽。

    彼时,沈君兆已经与雍理分别整整五个月,即便战事大捷,想要班师回朝也得一个月光景。

    想到还要一个月后才能见到雍理,沈君兆便一时一刻都等不得。

    别说雍理正藏身沈府,便是他在千里之外,沈君兆也想去见他。

    总归大势已定,宫中难起波澜,沈君兆实在忍不住,悄悄出了宫,潜入沈府寻雍理。

    远远见一面也好,这五个月的时间实在太过漫长,长到他茶饭不思、彻夜难眠,甚至噩梦连连。

    他总梦到雍理身陷险境,总梦到有人要暗杀他,甚至梦到他倒在血泊中,在漆黑的夜里被秃鹫虎视眈眈地盯着。

    明知是梦,他也被这梦折磨得受不了。

    沈君兆想快些见见雍理。

    一眼就好,只一眼就好。

    平日里他以沈家公子的身份进沈府十分容易,今日偷偷潜入,着实困难。

    好在这数月,沈君兆除了每日帮雍理整理奏章学习政务便是修习功法。

    那套打小就修炼的内劲功法竟在这几个月里有了不小的突破,不仅身手更加敏捷,连劲力都扎实充盈——他因挂念雍理,将近五六日没有合过眼,身体竟也不见虚弱。

    有这身手,再加上他对沈府护卫布局相对清楚,总算在入夜后潜进府中。

    想到很快便能见着雍理,沈君兆心跳得极快,攥紧的手心里全是薄汗,他从不出汗,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有这般正常的身体反应。

    想念雍理。

    相识六年,这是他们分开最久的一次,久到沈君兆绝不愿再有下一次。

    以后无论什么事,他都要守在他身畔,即便只隔了三四里路,只隔了几扇虚门,他也不能将他置于视线不可及之处。

    压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沈君兆潜伏进自己的住处。

    雍理应该是在这里的,最僻静也最合宜,也不知道他这几个月过得如何?

    沈君兆生平头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好好收整一番这个小院。

    理应换上雍理喜欢的缂丝绸被,还应点上他最爱的次第佛香,更应该在院子里中许多花草,再挖一方水池,最好将雨幕亭也……

    他的所有胡思乱想在见到空无一人的屋子后,戛然而止。

    沈君兆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