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桦伸手拢拢身后嵌着一圈绒毛的披风,低头含蓄一笑,“没事的,某特意穿了披风,就是怕将军担心。”

    他说话温声细语的,很难让人不喜欢,然而赵玉却莫名的感觉厌烦。

    不想与他在府门口牵扯,便迈着大步向里面走去,她平时都迁就他放慢速度,如今没了迁就,慕白桦小跑着才勉强跟上来。

    男子衣裙制式严格,亵裤外配步裙,步裙像它的名字一样,只容许一小步的步幅。

    所以尽管外头还穿了层宽松的罩裙,男子们走路还是要一点一点慢慢走,步子稍微迈大就会绊倒,亦或者是走路姿势变成扭的,很不文雅。

    凡事有头有脸家的公子,宁可不走路,都不愿意扭着走的,所以慕白桦选择了小跑。

    他不敢主动让赵玉放慢脚步等,同时心里有点慌,觉得今天的她似乎有点不对劲。

    赵玉就这么走了一路,直走到正厅后才回过头,目露惊讶,仿佛是走了这么半天才发现他。

    “你脸怎么这么红?还在冒汗,不会是发热了吧?”

    慕白桦不均匀的呼着气,心里头有点生气,刚想要张口说话,便又被她打断了。

    “秦缨啊,你快把白桦送去看医者,病成这样还来迎我,真是不要命了!”

    她脸上有明显的怒意和急切,似乎是真为他这样不爱惜自己而生气,慕白桦为之一愣,就已经被秦缨带着向外走了。

    赵玉径直转身向书房的方向而去,看起来好像是很忙,很急着去处理公务的样子。

    她从前便是如此,想必今天走的急也是因为这事,慕白桦莫名松口气,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

    拐了一个弯,确定对方看不见自己之后,赵玉的步子就慢了下来,全然没有刚才的急切。

    说实话,她还是做不到对杀身仇人笑面相迎,毫无芥蒂的样子。

    能被奸相派到她身边做奸细,且还隐藏了这么久,那能是个简单的人么?最起码慕白桦察言观色的能力肯定很强。

    多说多错,她暂时无法把自己的情绪全部隐藏起来,接触的多更容易被对方发现疑点。

    且不想看见他,还有赵玉的主观想法。

    她平日里见慕白桦穿着素衣,孑然而立的少年形象瞬间产生。

    而如今再看他,只觉得他样样都在学元卜,学人家的淡然还学不像,学人家穿白衣,却没有那股子简朴,净整些花里胡哨的。

    还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怎么看怎么奇怪。

    来到书房,赵玉不去看那堆积如山的信件,因为她上辈子早就看过一遍了,知道那上面全是关于北方之战的战报,剩下便是些乱码七糟的请柬。

    她走到熟悉的案前,轻轻展开早已备好的宣纸,指尖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手执毛笔,缓缓写下‘换将书’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