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梁惠凯不赞成他们去报警?他只到过这儿两次就被坑了两次,不是煤窑就是砖窑,所以,这种事情在当地肯定非常普遍,恐怕到处都是灰色交易,你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谁搭理你?

    二是,他曾经听杜丁国说过,这里边的职工有的是以招工的名义被骗来的,有的则是街头要饭的,也有当过货郎的被抓了过来,等等,五花八门。所以真正机灵的人恐怕没有一半,再加上长期受折磨,不让随便交谈,有的人都快不会说话了,机灵的也快变傻了。而且,这些人被困在这儿有的甚至超过三四年了,终于见到天日,心里最渴望的都是赶紧逃走、回家。让他们去报警,等着赔偿,恐怕现在还没有那心思。

    果不其然,只有那小伙子说了说,其他人根本没有响应,甚至一些人连谢谢都没顾得上说,拿上钱跟着人群就走了。小伙子走在最后,接过钱后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们,你是我的大恩人!”双腿一弯就要跪下。梁惠凯抓着他的胳膊提了起来,说道:“你赶紧走吧,别跟不上队伍。”小伙子一边走着,时不时的回头鞠躬、作揖。

    等这些人走后,王冬冬嘀嘀咕咕的说道:“也就这个小伙子有情有义,还知道感谢,其他人没有一点感动的意思,好像是应该的一样,简直了!”

    梁惠凯心想,下午在煤矿从井底里救出一堆人,还没有一个说谢谢呢,你要知道了还不气死?当然,是自己走的急,哈哈!笑笑说道:“有人感恩我就知足了,很有成就感嘛!咱们也要理解他们,有的人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而大多数人估计是被折磨的有点傻了。再说,救他们只是顺手的事儿,也没想着报答不是?”

    王冬冬不满地说道:“关键是你还给他们路费了呀!刚才我数了一下,六十多个人呢,我两年也挣不了三万块钱呀!说句谢谢总是应该的吧?”

    梁惠凯一脸严肃的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不舍众生。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布施、救济、戒杀、放生、造桥修路、治病救人、积累功德、普渡众生是我的责任。现在你和丫丫的事我理不清楚,我看最后只能出家了之。所以,现在要用自己的虔诚和智慧化解业果,好让以后佛祖收留我。”

    王冬冬上去踢了梁惠凯一脚,红着脸骂道:“混蛋,敢讽刺我啊?你出家也是个花和尚,能是什么好人?佛祖肯定不收你。”梁惠凯尴尬一笑,忘了老人家差点出了家!一不下心挠到了人家的痛处,哈哈。

    好在这时杜丁国从山坡上绕了下来,解了他的尴尬。两人先把四条狼狗扔到后备箱,用绳子捆上,帆布盖上,然后杜丁国把炸药扔到砖窑的进口和出口附近,转身就跑。上了车,王冬冬问道:“这么快就好了?”杜丁国说:“一会儿炸药就被烤热了,到了二百来度就会爆炸,咱们赶紧走。”

    王冬冬问道:“不会把地上的那些笨蛋砸死吧?”杜丁国说:“放心,只能是把窑洞震塌了。”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回头一看,火光冲天!

    一路不停,回到矿山,秦柯南马上追着就来了,询问灵丘铁矿的详情。梁惠凯说:“我看到的情况很不错,矿山的各种基础设施非常完善,规划也算合理,选厂也是崭新的。但是我看问题的角度肯定和你不一样,你若是有意,最好亲自看看,别听我一家之言。”

    秦柯南说:“我这不是懒得去嘛!怎么样,有意和我一起干吗?”梁惠凯说道:“我没空,老牛和老周的矿山还忙不过来呢。”秦柯南劝道:“给别人打工有啥意思?你要是去呢,我给你点股份,替我管理,这条件够丰厚的吧?”

    梁惠凯哭笑不得,秦柯南现在倒是对他信任起来,只是去看了那座矿山,总觉得后面有不对的地方,要不就是地勘院给的图纸有问题,要不就是矿山的产权不清,不然,现在开矿正是挣钱的时候,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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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停了两年呢?怀疑只是一方面,就算矿山一点问题都没有,自己也没空,笑笑说道:“谢谢你看得起我,但是我真不想去,因为我看着那个所谓的股神不对眼,道不同不相为谋。”

    打发走了秦柯南,抽个空,梁惠凯提了一袋子狗肉去了金宏泰的露天铁矿。金宏泰说:“这么多狗肉我什么时候能吃完呀?这样吧,以后你办证的话首先要用到国土局的领导,咱们把他们喊过来吃顿狗肉宴,剩下的狗肉做成熟食让他们带走。什么事都要未雨绸缪啊,先联络联络感情,不然临时抱佛脚花费更高。”

    “还是您想的周全!下午我去接他们。”梁惠凯嘴上答应着,忽然又觉得挺烦。假设以后开起矿山来,没事儿就要迎来送往,吃吃喝喝,关键还得看人脸色,要做孙子了!但这就是一条不归路,买了苏倩倩的矿山,不能扔了吧?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忽然想起苏倩倩来,心里不免有点惆怅,转眼间两个多月没看到她了,甚至两人连短信都没有发过一条。又想到,她也倒干脆,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不过,梁惠凯更是羡慕、佩服这个有点儿功利的女孩子,免得像自己这样优柔寡断,害人害己。

    到了下班的时间,开车到国土局接上几位领导去了露天铁矿。梁惠凯发现,好多人对自己的大北京牌照感兴趣。这不,宋局长一上车就问道:“小梁,你这车从北京买的?”

    梁惠凯说:“不是买的,我姐送我的。”宋局长惊诧的说道:“是吗?那你姐干什么的?”这说啥?瞎编吧,说道:“不是亲姐,表姐。我姐去国外进修了,年底回来。长辈儿和你们一样,混官场的。”

    随手送一辆大切,这也太大方了、太有钱了吧?有点不可思议!宋局长笑哈哈的说道:“民间有句俚语,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儿小,不到广东不知道自己钱少。又有人说,在北京,走路不小心随便撞上个人,这人可能就是什么处长、司长、局长,虽然略显夸张,可在北京确确实实是发生过的事。

    北京还有一句老话,叫东富西贵,南贫北贱,所谓的‘贵’自然指的是‘官’了。军事博物馆以西的地方就是军队大院,在咱们眼里不得了的师团级参谋干事在那里被戏称为‘瞎参谋烂干事’,不过是机关跑腿的;还有三里河附近几平方公里的地方,所到之处门口都挂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字样的领导机构,鳞次栉比。所以晚上你在玉渊潭公园散步,说不定就撞到熟人——新闻联播里看到过呀!哈哈,对不小梁?”

    梁惠凯知道个屁,但是也不能说不知道啊,拍马屁道:“还是您知道的多!”宋局长笑道:“我也是听说的,那地方还轮不到我去,好多大人物都是从那里出来的,藏龙卧虎啊。”

    过去和宋局长也接触过几次,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这次却一直是笑嘻嘻的,和蔼可亲,是不是自己也沾了所谓的“北京亲戚”的光?或许这也叫狐假虎威?

    说说笑笑到了矿山,酒宴已经准备好了。梁惠凯还是第一次在露天铁矿吃饭,不知道食堂后边还有一处小花园,小桥流水,亭台石桌,清风拂面,花香扑鼻。不过,吃狗肉喝白酒——里外发烧,喝着喝着大家都脱了外衣,粗犷起来,大口喝酒,大声谈论,和这个秀丽的小公园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