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说的又是哪位大人家的妙事啊?嘿嘿!”

    “安静安静。”每天都会面对客人花式催促的说书人,对此已是习以为常了。他拍了拍手中的醒木,高声道:“又到了午间一谈的时刻,大家猜猜今日我要讲的人是谁?。”

    话虽如此,房老却并未卖关子,而是直接进入了正题:“话说近来郑国公妻孝已出,老国公夫人正在给郑国公物色续弦对象。郑国公位高权重,却屡屡遭拒,大家道这是为何?”

    堂下瞬间响起了各种嘈杂的讨论声,大部分人都不得其解。虽为继室,但以郑国公的权势,也必定会有不少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去吧。

    姻亲姻亲,结亲之后,多多少少也能得到郑国公的帮助。

    有郑国公岳家这个名头,行事上会便利许多,以前攀不上的关系可能就此颠倒,一跃而上成为对方需要讨好的对象。这个高枝不可能没人攀啊!

    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在考虑自家有无适龄之女,想趁机捡个便宜。若能成为国公爷的亲家,那身份瞬间就水涨船高了啊,就算得不到国公爷的直接帮助,那间接的好处也是少不了的啊。

    兰芷包厢内,许洛红也很好奇,堂堂国公居然娶不到妻子,奇哉怪也。

    这事其实大多贵夫人都知道,这些贵夫人昨日还聚在一起吐槽过这位老国公夫人。原配尚可要求如此之低,只是续弦而已,何必要求这么高?这是诚心结亲还是诚心结仇?

    许太傅夫人也参加了这次聚会,只是她认为自己闺女已经定亲,与此事无关,便没与许洛红提及。

    竹绿包厢中闭眸的玄衣男子眼眸略动了动,复又恢复沉静。

    在众人疑惑,纷纷起哄催促下,房老继续用他慢悠悠的语调为众人解惑。

    “众所周知,大乾朝的律法中确切的表明,继室是要给原配行妾礼的,而且还不得入族谱。虽然原配已逝,老国公夫人也愿意放权,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但就是给亡人行妾礼也同样是许多贵女难以接受的。更何况国公爷的原配孙氏出身并不高。她的父亲寒门出身,只是个四品官员。”

    “可老国公夫人为郑国公求娶的贵女,父亲官位至少也是三品以上的,不是出身于书香门第就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且老国公夫人只求娶嫡女,凡是庶女,除非是公主,否则一概入不得她的眼。”

    “试问三品以上的,同样是位高权重的世家大族,有哪家夫人舍得把自己的嫡女嫁去做继室,给四品官的女儿行妾礼?”说书人端起茶杯,缓缓地喝着。

    这一停顿的间隙,底下又议论开了,纷纷表示如今这京都的贵夫人、贵女们确实都十分傲气。且如今大楚少有战乱,日子过得越安稳,贵夫人们就越喜欢攀比。轻易不肯落于人后,授人笑柄。

    听至此,许洛红还是不解:“丹墨,你说为何原配都能娶四品官之女,续弦却如此挑剔呢?”

    “小姐,这老国公夫人的想法奴婢可不敢妄加揣测,或许,您可以回去问问夫人?”丹墨摇头回道。

    许洛红也没指望丹墨能给她解惑,不过感慨一句罢了。但这奇奇怪怪的国公府倒让她感兴趣了,不知国公爷听到这四起的传言会是个什么表情,应当十分有趣吧!

    许洛红不知,此刻被他惦记的人,与她只一墙之隔。

    一墙之外,玄衣男子周身的气质更加冷冽了,眸还未睁,便已使人轻易不敢造次。

    即便如此,身旁的长随常安还是顶着压力,声音颤抖地问道:“国公爷,可要下去制止那说书人?”

    “不必。”制止也制止不了,这福来茶馆是当今圣上的胞弟福康王开的,福康王行事素来不羁,除了圣上,还有谁能让他给面子?

    且今日之事,想来与素来不和的武威侯府脱不了关系。没有武威侯的推波助澜,也不会这么快就成为了福来茶馆今日的午间一谈。

    “常安,回府后去查查武威侯府有没有人近来与福来茶馆的人有接触。若这事真是他授意的,也该好好地回敬他一礼,让他知道我们国公府向来都是礼数周全,万没有收礼不回的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