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公产,还是私产,都起源于原始社会。但作为一项成文法律的叙述,则出现在古代罗马时代,罗马法典已开始明确两者的区别。然而,随着欧洲进入黑暗时代,公产与私产统统沦为天主教会与君主贵族一同玩耍的钱袋。

    受文艺复兴的影响,加之18世纪以来,启蒙运动思潮运动的大力推动,在众多民法学者的长期努力下,欧洲君主们逐渐接受了一项战争公约:交战一方可以公开强迫另一方政-府、民众交付其掌握的公产,用于承担入侵者的税赋与粮秣,这是“合乎法律“的行为。

    然而,民众的私产不在被征收之内,因为“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近代欧洲各国的军队中,陆续聘起随军律师,除了协助军法处与军事法庭,调查违纪官兵,为代理人进行有限度的辩护外,他们的更多职责,是给战争中的指挥官们提供一系列法律咨询,尤其是要配合审查会计和军需官,查清与辨别被占领区的公产数量与规模,防止当地贵族或民众伺机把己方军队的胜利品,政-府公产中饱私囊,化为私有。

    从大革-命时期到拿破仑时代,法国-军队在意大利、奥利地、荷兰与比利时,以及德意志诸侯国,所掠夺的巨额财富,大都来自于当地政-府的公产,包括在征服意大利半岛中所获的3000万金路易,但对于普通民众的私产却极少问津。

    然而,在伊比利斯半岛战争之后,各种因素导致骄横跋扈的法军元帅们,不再遵守这一约定成俗的法律,从而使得占领区各地反叛不断,30万大军随即陷入西班牙泥潭。

    1809年,萨伊教授接受德赛的邀请,担当赫鲁纳公爵的内政官后,他便强烈要求在德赛部队的内部,聘用随军律师,重塑公产与私产在战争中的特殊规定,防止军人非组织,无节制的肆意掠夺行为。对此,来自21世纪的文明穿越者欣然接受。

    大不列颠联合王国,同样自称为文明国度。

    当英国内阁接到赫鲁纳公爵于萨拉戈萨北郊军营,发出战争宣言的当天,在外交大臣查德。韦尔斯的建议下,大批伦敦军警以暴力方式撞开大门,冲进曼雷萨政-府位于泰晤士河边的商务代办处大楼,试图查封与冻结加泰罗尼亚在英的政-府资产。

    但令英国人倍感失望的是,两天前,加泰罗尼亚投放在不列颠岛的那些无法转移的政-府资产,均已划归一家属私人持有,并在注册伦敦的商贸公司。而这家英国公司的主要股东,就是前地中海舰队“胜利者号”的舰长,已退役的史蒂夫上校。

    等到漫不经心的史蒂夫拿出伦敦民事法院盖章认可的资产转让协议时,担当政-府审查官的律师们扭头就走,赶紧远离麻烦,留下一群军警们头疼于退役上校的大声抗议,还有后续的民事赔偿官司。

    ……

    “该死的叛国者!”得知伦敦市政当局的查处行动,不仅两手空空,还背负一身官司时,已远赴西班牙南部沿海,同抵抗法军的加的斯政-府会晤的英国外长愤然骂道。他不由自主的挥舞双臂,想要发泄一番,却不慎碰翻案桌上摆放好的大叠文件,进而散落一地。

    望着地上飘落的杂乱文件,查德。韦尔斯的内心反倒逐渐平静下来。他将闻讯而来的侍从秘书赶出房间,回到座位后,继而冷静思考自己所要履行的重要使命。

    今年4月,当拿破仑在巴黎宣布:委任经验丰富的马塞纳元帅,担当葡萄牙军团的新任司令官时,所有英国人担心的可怕事实终于又要发生了,第三次葡萄牙战争已迫在眉睫。从伦敦、利物浦、曼切斯特,再到爱丁堡,不安的情绪在英伦三岛再度蔓延。

    尽管老珀西瓦尔首相代表战争内阁,向白金汉宫与西敏宫(议会所在地)信誓旦旦表示:英勇善战的葡萄牙远征军一定能在威灵顿子爵带领下,利用托里什-韦德拉什防线的坚固堡垒,一如既往的击败凶残的法国入侵者,并赢得最终的胜利。

    然而,8多万法军对阵4。5万英军,敌我双方的巨大实力悬殊,仍令国王乔治三世,两级国会议员,以及普通英国民众放心不下。

    在翻阅欧洲地图后,大部分英国人悲哀的发现,他们的生死大敌,拿破仑几乎控制了整个欧洲大陆,除了残缺不整的葡萄牙与退守一隅的西班牙,自己再没有任何盟友存在。

    荷兰、比利时、意大利、丹麦,以及莱茵联邦诸国,要么被法国直接吞并,成为法兰西帝国的疆土,要么沦为附庸,甘愿听从科西嘉人的号令;

    当波兰军队借助“谋杀王储事件”,在法国人的帮助下,顺利攻占了但泽走廊,令普鲁士全体国民感受到无穷无尽的耻辱时,昔日反法同盟的重要盟友,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再次拒绝了英国人的参战请求,“不愿参与到这场看不到任何胜利希望的战争之中”;

    而遭遇1809年战败的奥利地人,他们早已经厌倦了同法国长达20年的无休止战争,宁可厚起脸皮,摆动羽毛,将自己的公主送给科西嘉岛的“食人怪物”,也不愿意重燃战火;

    由于贵族们的坚决反对,使得那位“软弱而又虚伪的统治者”亚历山大一世,不同意与拿破仑举行一场政治联姻。然而,俄罗斯依旧没能成为英国人的救命稻草。在同瑞典签署和平协定后不久,稍获喘息的俄国大军又被迫紧急调往南方,加入到对土耳其的战事。这极大牵制了俄国本身的兵力,令沙皇及其将军们不敢冒然做两线作战。

    不得已,英国内阁只能将目光重投伊比利斯半岛,在那里寻找忠诚坚实的盟友。

    尽管葡萄牙军队孱弱不堪,一击便溃,已是公认的事实,但珀西瓦尔内阁还是任命外交大臣,韦尔斯爵士为英国全权特使,出访伊比利斯半岛上的忠诚盟友。很快,里斯本方面就迅速响应起来,他们将紧急动员5万正规军,以及同样数量的游击队,参与到英国远征军的作战序列。

    5月下旬,当马塞纳元帅行色匆匆的来到西班牙西部城市,萨拉曼卡,就职葡萄牙军团司令官,为即将到来的战争进行战略部署时,英国外交大臣兼全权特使的韦尔斯爵士,在与葡萄牙政-府达成一揽子协议之后,他又在马不停蹄的离开里斯本,登上一艘开往加的斯的英**舰,准备说服西班牙抵抗政-府派遣军队进入葡萄牙境内,配合英葡联军抗击法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