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含烟听到来人的声音,脸上的神情遂变得有些无奈起来。

    这位老人姓陈,平日里负责教授那些门派新人的功夫,他从小就在清音派修炼,不论资历还是武功,都是一等一的深厚。

    陈老的年岁同花清榕的父亲差不了多少,再加上他和花家父亲私交甚笃,平日里,不仅是门派诸人,就连门派内的事务,花清榕也得听听他的意见再做决定。

    老人没什么别的缺点,就是太固执古板,根本不听人的劝告,花含烟从小因“掌门亲眷”这个头衔所带来的痛苦,多半也是他和他身后的那些老古板做下的好事。

    想到这儿,少女和身旁的秦枫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大事不妙的表情。

    只见他急匆匆地走进门来,边走边声如洪钟地大喝道:“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见是陈老来了,花清榕赶忙走上前去扶住他,一叠声地劝道:“您老何苦来的,年轻人的事情,我这边能解决,您实在不必…”

    陈老却并不理会花清榕这番客套话,他满心满肺的忧愁和怒火都在秦枫和花含烟的亲事上。

    因为着急,他气得手都有些微微发抖,高声嚷道:“含烟,枫儿,你们这简直是在胡闹。”

    “你们的亲事各大派都早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假如解除了传出去,别人不知道该怎么打量我们,实在是有失体面!”

    “何况,泰山派也是百年门派,实力雄厚,一旦得罪了,哪是我们应付得来的?”

    他这滔滔不绝的一席话,倒把花含烟说怔了,她的心头,被失望的阴霾死死地盖住。

    原来在这些人眼中,成亲这样的人生大事。最首要考虑的居然不是她和秦枫是否有情,而要揣度门派与门派之间的关系、掌门的体面与礼仪道德。

    “泰山派这边陈老不需要担心,我会说清楚,一定不会有问题的。”秦枫见状,忙上前来解释了一番,想打消老人的疑虑。

    可惜,陈老似乎并不买账。

    毕竟除了泰山派,清音派也极好面子,但凡传出去会对他们不利的事情,陈老都不会乐见。

    “即便你们宽宏大量,不愿意和我们计较,含烟的名声传出去就毁了,到时,江湖上将人人传说她是弃妇,会抬不起头来的!”

    他说着,将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下。

    见如此,一向好脾气的花含烟也被气得呼吸都在颤抖,她咬着牙冷笑道:“看来在陈老的眼里,我不过是个联姻工具,对吗?”

    她鲜少发火,平日里柔媚的眼波现在却和刀子一般冷厉,看的秦枫在心里暗暗抽着冷气。

    “从小你们教我礼仪道德,教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为了让我跟人联姻,把我当成物品一样,无视我的想法吗?”

    这两句质问出来,陈老竟一时愣在当场,大约是花含烟从小到大都没有摆出过这样的表情和人说话,连老人也禁不住失语。

    “你…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老人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浑浊的眼球猛地睁大,口水喷了老远,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拐棍。

    眼看那拐棍就要落在花含烟的脸上,花清榕和秦枫见了,急忙冲上来拦下。

    “一个姑娘家家,居然敢高声同长辈说话论理?那些礼仪规矩,我看你是都浑忘了!若要算下来,我比你爹还大一岁呢!你就是这么和一个长辈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