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爷府和谢府之事?

    罗庭夜将手中的书本放下,看着她手中的那盆即将盛开的梅花,淡淡道,“知晓。”

    不知为何,颜篱听到他这般说,心头一紧,精神也变得略略紧张了起来,他这还是第一次亲口承认是他在背后“搞鬼”啊。

    可是罗庭夜的下一句话便又将颜篱打回原位。

    “罗镇三府,除了我罗府之外的其余二府皆不是正统。”

    什么意思?

    罗庭夜接着道,“罗镇向来重农事,可早在数十年之前这田契是捏在庄户人自己手上的,只是有一年,罗镇大旱,那些个田地里的庄稼全部干死,而在此时,有一位外来的商人恰巧路过,见罗镇人民不撩生,便善心大发捐了十万两银子解救罗镇。”

    “正因为这十万两银子,才使得罗镇百姓脱了此困,百姓们为感谢这位商人,便主动将手中的田契双手奉了上去,他们无以为报,只有这些个田了,商人本不想收,可是民意难却,他只意思的收了一些,而后,这商人便离开罗镇。”

    颜篱不解,可是这又与罗府又有什么关系,与正统又有什么关系?

    罗庭夜优雅的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将她手中的梅花接过,走到书桌边,放下,又道。

    “商人有了这些个田地,虽然称不是多,可好歹也是一笔产业,便命了府中的小厮过来看守,而这一看守便就是数十,这数十年间商人一句都没有过问,直到有一日商人的子嗣落难过来,那小厮,哦不,应该变为老奴了,那老奴便将这田契双手奉上,可是,商人的子嗣也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奴在此守侯数十年着实不易,便将部分田庄送了出去,可惜,那老奴犯了事儿,急需用银钱解决,便将其中一部分便卖给了谢姓人家,从此,这罗镇便有了三分天下的境况。”

    如此一说,颜篱便明白了。

    “也就是说,罗府之所以会被称为大爷之府,那是因为这些个田产原本就是罗府的,罗二府之所以不敢在这上头压,因为他们是出身于奴籍,而谢府就更加了,是从奴籍人的手中买下来的。”

    颜篱呵呵一笑,“难怪了,难怪听阿右说,当年墨嬷嬷在世之时,那罗二夫人见着她就像是见着主人一般恭敬害怕,真没想到,这罗镇还有这样的一段历史,……可是,夫君,这又与今日之事又有何关系?”

    有些祖辈们是奴籍,可是并不代表后一辈的人就不能成事的啊,像这种农家子弟当上将军的也是有的。

    罗庭夜修长洁白的手指轻抚了梅枝儿上的梅花花苞。

    “你说得没错,上辈人之事并不代表下辈人,可惜,你别忘了,奴籍就是奴籍,他见识和目光远不及那些个有学识有见识的富贵之家,这么多年来,罗二府的行事如同他们祖辈们的身份一样,只着于眼下,对于处事待物都没有高的手段。”

    “……去年,罗二爷府和谢府因为府中钱银周转不灵,便使起了以次换好的把戏,当时受害的庄户人因为忌怕他二府的手段便隐住不说,而今年,

    他们的便上告而来了。”

    颜篱紧闭着双唇不说话,小石头只知道此事的结果,可不知此事的起因,而罗庭夜却能将整个事件的来胧去脉全都说得一清二楚,不仅如此,对于三府的由来也能一清二楚。

    她认真的看着这个比鄢陵梅还要好看的男子,突然感觉背后发凉,他们同屋共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却一点也没有看透他,这让她,有些慌。

    罗庭夜脑后如同长了眼睛一样,接着说道,“你别这般看着我,我说过,我只不过是病了,而不是脑子不好使,而且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难不成对这里的事竟真的是一无所知?……娘子,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挣银子,罗二府和谢府虽然被告上了衙门里,可是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要这两位老爷在衙门里稍稍周旋一二,便又如同无事人一般了。”

    颜篱点头,“没错,罗二爷府和谢府在罗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衙门里还要靠这两位大爷撑起点儿门面来的,若是没有什么重大之事,能掩过去的也终究会被掩过去。可是……他们去年不告,今年为何又来上告了呢?”

    她不明白,为何还要等上一年?今年就不惧怕了吗?

    罗庭夜回过身来,深遂的墨眸里透出一丝笑意,“我家娘子何时变得这般蠢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