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琰琰话音刚落,在座各位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景虞一脸惊愕,完全未料到唐琰琰会如此回答。待确定这句话的确出自唐琰琰之口后,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慌张。

    尽管如此,景虞心中仍存着侥幸。

    万一,她只是心血来潮,对袁昭起了戏谑心思呢?平日里,她不正是这般捉弄自己的吗?

    可是,看二人将头贴得如此之近,认真研究着明日行程,景虞只觉自己的心瞬间跌到谷底。

    丁香扶林见唐琰琰同袁昭如此亲密,心中的焦急并不比景虞少几分。作为下人,又不好对主子指手画脚,只能双双皱眉,向景虞投去求救的眼神。

    好在,作为随行护卫,景虞对公主的出行有话语权,于是他敛容,走至唐琰琰跟前,正色道:“公主,属下以为,明日庆业寺一行不妥。”

    袁昭同唐琰琰相聊正欢,蓦然被景虞打断谈话,面上虽不悦,却还是给了景虞几分颜面。

    倒是唐琰琰,似对明日庆业寺一行颇有期待,听得景虞这样说,只眨了眨眼睛,反问道:“有何不妥?”

    “这……”

    景虞稍作犹豫,这才道:“宁县此行,庆业寺并非在计划之内。公主去庆业寺之事,需从长计议。”

    唐琰琰不服:“虽然没有计划,现在计划也来得及啊。再说,那个庆业寺那么近,一来一回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来宁县之前,你不也和我提议,可以找几个地方玩玩的吗?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可是……”

    听唐琰琰如是说,景虞竟不知如何回应。他总觉着,今日的唐琰琰是故意与他针锋相对。且,他也不知,这事如何才能向她说清楚,又该怎样告诉她,他并非不让唐琰琰出行,而是不想让她和袁昭在一起。

    原来,心仪一个人,竟如此患得患失。明明可以说清楚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本可以简单解决的事,却没有动手的勇气。

    一瞬间,景虞面露难色,眼里的光芒也暗淡下去。

    唐琰琰将景虞的脸色看在眼里,虽心有不忍,却也告诉自己,对付他这种傲娇之人,不下点猛药是不行的。

    袁昭见景虞一脸沮丧,以为自己占据了上风。显然,通过方才二人对话,能看出公主并非和景虞站在一处。原以为两人之间有点什么,却原来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如此下来,袁昭总算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了底气,也就不把景虞放在眼里了。

    “景大人虽是近臣,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可这不是在京里,这点出行的小事,恐怕还得公主说了算吧。”

    袁昭这几句话说得阴阳怪气,也极具嘲讽之意,本以为会惹怒景虞,再借机向他发起挑衅。却见景虞面色淡然,注意力全在唐琰琰身上,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刚才的话,他根本没听见。

    殊不知,景虞历来如此,从不因任何人任何事有所触动,如今若不是因为唐琰琰,他本不屑同任何人交谈。

    话虽如此,在旁人看来,景虞同袁昭已拉开了阵势,谁也不服谁。

    毕竟,眼前这二人,一个是宁县的地头蛇,而另一个,是京城的活阎王。

    剑拔弩张之时,袁士通“呵呵”两声,捋着胡须,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