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观没听懂,两人这是打什么哑迷呢?

    “我庞有德一介白身,空有两把子打铁的力气,胸中没有半点墨水”庞父低下头,看着庞观:“任之,你从小到大少年老成,言语有矩,你给宫家丫头起个名儿吧”。

    庞观傻眼了,人家要你起名,你怎么推给自己儿子了?这不合礼数啊。

    庞观今年才四岁,前世里也没听过武林人的规矩,但也知道这是不符合规矩的,人家要你给他闺女起名,那是瞧得上你,你呢?推给一个四岁小娃,算是怎么回事?

    宫宝森这时候看向了庞观,这是他第一次仔仔细细的观察庞观,但见这四岁的小娃不卑不亢,在这么多武林前辈面前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当真是心智绝佳,世所罕见。

    “你叫做任之?”宫宝森问。

    “嗯”庞观点头。

    “既然你父亲说你少年老成,那么你就起个名吧,也不算违背礼数,今后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宫宝森对庞观说道。

    庞观看了看宫宝森,再看了看庞父,见庞父点头,知道躲不过去了。

    当即装作思考的模样,四处望望,正好院子里有几株光秃秃的梅树,庞观眼神一亮。

    “天已近冬,想必大雪时节这些梅花开63“李老爷子一生刚强猛进,求的是功夫的直,行的是武人的气。我不同,三十岁之前,我走的是侠,而今时代变了,我只想传下我庞家的底蕴,老爷子,人都老了,动胳膊,抡拳头的事还是少做了吧”庞父却是没有应战,只是语气平淡的规劝。

    李老头眯了眼,看着庞父始终平静的面色,开始了沉思。

    庞父接着说道:“老爷子,过手无不是为了争口气,可如今的我早就没有那口气了”。

    大堂寂静如谭,静等李老头的态度,半晌,他终于开口了:“我一生对敌,从来都是直进直往,正面过手,你不愿意打,我不勉强,只是你这一双胳膊的本事我没能见识到,甚是遗憾”。

    说完,李老头居然就这么坐下了。

    众人心底诧异,感觉今日的李老头与传闻不符。

    其实李老头并不甘愿,只是庞父都说了他已经失去作为武者的气了,再与他交手,又还有什么意思?

    “宫先生,我敬重你的胸襟,今日来也来了,面儿,我给到了,这香堂我和犬子怕是见证不了了,这就告辞”庞父冲宫宝森拱手,向丁连山点头,没顾众人的脸色,拉着庞观转头就走。

    宫宝森见此,情急之下刚欲抬手挽留,但又突然戛然而止,面色复杂。

    “哦,对了,宫先生,那张请柬,您怕是发错了”走到门口的庞父没有回头的留下这句话,再不迟疑,大步走出大堂,一步步走的格外的坦荡。

    “等等!”原本面色复杂的宫宝森听闻此言,突然出声,脸色变得坦然。

    庞父闻言驻步,静等下言。

    “庞先生,请柬没发错!是我老眼昏花,字写错了,我们也相识了十几年,过命的交情谈不上,但也一起喝过酒,搭过手,当的上个知己,今日我一封请柬是要已知己的身份邀请的,只是请柬写的不够清楚。

    这次将你请来,你不论远近,不辞辛苦,准时赶到,我却没能留你吃上一顿好饭,喝上一碗好羹,是我礼数不足,待客不尊,我的不是”

    庞父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