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达婆一语毕之,双眼泪光闪闪,神情很是落寞。

    紫凌和冰阳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明明值得同情,又好像太过极端。

    善,就会不孝;恶,就是不仁。

    虔达婆的过往,真是进退两难。

    紫凌暗自庆幸,幸亏不是自己碰到这样的境遇,否则不知道会是一笔如何的糊涂账。

    冰阳轻咳一声,有些做作地道:“大师,您的际遇,让人唏嘘。不过往事已矣,您不如,放下前尘。”

    虔达婆冷冷地瞟了冰阳和紫凌一眼,疲倦地挥挥手:“罢了,前尘往事,与你们这些小屁孩讲个什么劲儿?”

    紫凌一滞,有些不满:“小屁孩?虔达婆姐姐,你大不了我们几岁吧。”

    虔达婆站起身来,有些不耐烦:“你们既已吃了饭,梳了洗,就速速离去吧。这金刚地狱,不是供你们玩乐的。你们有这个闲情逸致,不如筹谋一下前路。夜叉,可不是好相与的。”

    紫凌虽对虔达婆的阴晴不定颇有微词,此时却也瞪大眼睛道:“夜叉?是什么人啊?如何不好相与呢?”

    虔达婆却不再说话,只是抱起自己的月琴,手指一划,琴曲悠然而出。

    她红衣一拂,转身离去,面上的表情却有些恍惚。

    仿佛,琴声中,那个少年,从长满芦苇,雾气朦胧的河边走来,脸上挂着温暖的微笑,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晨曦。

    虔达婆仿佛变回了仓琼,她也微笑着,向着少年缓缓走去。

    偏偏这个时刻,传来了紫凌不识时务的声音:“大师,大师,您给我们说说啊,夜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冰阳只能将紫凌一把拉住,轻声道:“你再不走,只怕没有机会见到夜叉了。”

    紫凌想起虔达婆的手段,脸色变了变,深以为是。于是她只能带着对夜叉的满腔好奇,被冰阳拉着走出了虔达婆的毡房。

    关于夜叉的疑问,很快有了分晓。

    冰阳说,夜叉是恶鬼形象,定是个难缠之人。

    不可掉以轻心。

    但是,结果却让紫凌很迷惑。

    冰阳口中的恶鬼,甚是婉约。

    这个恶鬼,肤白胜雪,剑眉杏眼,简直让紫凌,自惭形秽。

    于是紫凌走到恶鬼的面前,对着他一阵品头论足:“夜叉大师,请问,您,是男是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