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办法?这四个字一从沈玉衡的口中说出来,迎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本心中那莫名的期盼瞬间落了空。她本来以为自己至少应该要掉上几滴眼泪来对此事表态,末了也只是愣了一下,就有些释然的笑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不吭声,沈玉衡不禁有些心慌的继续补了一句:“要不你开个价吧,既然你已经见过迎夏了,那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有钱……”

    同时,他的心头不禁冒起了一阵无名火,烧的他心肝肺一起一揪一揪的疼。夏夏的存在,是他们家约定好绝不能出口的秘密,这才一天没回来,就连旁人都知道夏夏的名字了。

    当时自己是如何告诫迎夏的,是不是告诉过她,如果让别人知道夏夏的存在,他和陈乔就会死的。

    这样的秘密,她都告诉了旁人,当真是不在乎他和陈乔的死活的吧。

    沈玉衡的心头又惊又怒,又带着几分没来由的担心,对面的那个人仿佛死了一般沉寂,不论他说什么再也没有开过口。

    就在沈玉衡心态爆炸之前,终于,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爸,跟你开玩笑呢,我一会就回家了。”

    那一声爸,让沈玉衡的呼吸一窒。须臾之后,他所凝滞的一整天混乱的心情在一瞬间转化为滔天的怒火,他捏着手机,表情有些扭曲的连名带姓喊了一声沈迎夏的名字,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沈玉衡脸上反复莫测的神情才最后终于归于平静。他的心里只翻来覆去的翻滚着昨儿个夜里陈乔说的那一句话。

    迎夏不听话的话,晾一晾就好了,等她在外面受了委屈,自然就知道回来了。这天大地大,哪里能够容得下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

    挂断电话之后,老板沉默的望着迎夏。迎夏的脸上最后两分苦涩褪尽,将昨天夜里借用的小被子叠成整齐的小方块还给老板,轻声说了一句谢了。

    老板有心想要安慰和开解几句,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终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以后就莫要在外面到处乱跑了,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这样的人。”

    迎夏没有回答他,淡淡一笑,推门走出了小超市。连着晴了许多天的天气,终于带上了些许凉意,让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熟悉的被窥探的感觉,又再次涌上心头。只不过这次,她再也没有回头四顾。短短两天时间,这样的感觉她居然也觉得渐渐习惯了,毕竟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困扰。

    这街头巷尾,所有的大街小巷,完全没有监控死角,指不定现在就有什么地方的机器人,正麻木的坐在数据室,观测着整个云河区的人口移动轨迹呢。

    因为是阴天的关系,三十七楼的窗帘拉得死死的。在楼下,远远的只能看见窗帘上的印花颜色,根本看不到夏夏是否站在窗帘后面正无声的看着她。

    保安大爷热情的跟她打着招呼:“迎夏昨儿个去哪了,怎么今儿一早才从外面回来?”

    迎夏眉头一皱,不悦的瞪了那大爷一眼,转身就往三十七楼而去。

    保安大爷仍是满脸笑意,回到保安室,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耳边听着陈年的黄梅戏,手腕轻轻的拍在椅子扶手上打着拍子。

    他的大脑深处,那十万人大群里,最新的照片是迎夏回到小区楼下的背影。过了不到十分钟,一张小超市的照片被发了出来。

    小超市里面暗沉沉的,为了减少开支,白日里并没有开灯,只有收银台的位置亮着一盏微弱的灯。黑底白字的招牌上,字落了几个笔划,但是仍旧不难看出上面的名字。

    长安超市。

    打拍子的手一顿,大爷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口中喃喃道:“长安超市,会是那个长安吗?”

    迎夏离开超市过后,老板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把门口的灯光又调暗了些,从货架里挤到昨天迎夏睡着的那个椅子,重新展开被子又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