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iii流。

    “我看你刚刚杵在那儿,一幅要捉奸的样子。”时徽款款走进去,吊儿郎当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邪气笑着注视太子斑。

    太子斑被他看得不自在:“谁要来捉你的奸。”

    时徽耸耸肩,自在在扶手椅上坐下,长腿一架,下巴指指一边的单人床:“坐。”

    太子斑迈步进去,整个房间扑面而来的“时徽味”温柔有力,全方位将他包裹;然而刺激过载,他几乎全身一僵。

    时徽瞥他一眼:“你干什么,不好意思?”

    呵。太子斑嗤之以鼻。他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床单,嫌弃拨开一角,坐在床尾:“你这里乱死了,不知道整理一下。”

    “条件有限,委屈一下。”时徽刚刚将被单大力卷到一边,又露出了毯子下面随手乱扔的睡衣。

    晚安月亮熊图案——不是父亲胜似父亲的艾登斯科特上将事必躬亲,为时徽精心挑选的求学装备。

    时徽脸上一红,精心营造的邪魅气氛悉数消散。他飞速将图案幼稚的睡衣塞到枕头下:好了好了别看了。

    太子斑失笑;他偶尔见到元帅之子的另一面,倍觉生动有趣。

    光裔时徽梗着脖子,嘟嘟囔囔:“你毕业多年,这次突然返校是为了什么事?”

    “是骑士团的事情。”太子斑低头拿捏着语言的分寸,“想吸收……新鲜力量,就过来看看。”

    时徽想起刚刚星隼告诉他,太子过问过星隼报考骑士团的去向。他心中不禁生疑:太子斑难道是为了招募星隼的事情而来?

    太子斑不知时徽脑子里正想着另一回事,低声叮嘱:“事关重大,这件事我先只跟你讲,你不要告诉别人——连跟星隼都不要讲。”

    一听对方提到星隼的名字,时徽心中的嫉妒猛地窜起十米高。

    如此慎重?时徽忍不住看太子斑一眼。

    “父王的圣骑士首领伏兰泽大人前阵子过世,十位圣骑士的位置,就空出了一个。”太子斑继续说道,“我今天下午和父王刚刚谈过。父王的意思……是破例为我册封一位圣骑士。”

    太子圣骑士?时徽凝神皱眉,竟一时拿捏不准太子斑来找他商量什么。

    “对,太子圣骑士。”太子斑抬眼,定定看他。“时徽……你怎么想?”

    时徽见太子斑目光明晰坚定,思路忽而清晰起来。他意识到,太子斑在这项微妙的议题上来找他,必定是因为自己元帅之子的身份。

    光裔时徽从小便被周遭的人教导,自己是光裔图玺的儿子,必将成为未来的三军统帅。他自幼受的所有教育,被培养的每一个爱好,无不默默朝着这一方向前进。他讲不清自己是真心渴望如此,还是真正背负了位居万人之上的命运;他短暂人生所经历的每一点一滴,都如势不可挡的洪流,推涌着、裹挟着他,豪迈走向那个极高的目标。

    如同太子斑他日必将成为霍冬星的君主一样,时徽知道,那时站在制衡皇权天平另外一端的人,是自己。

    这一认知虽然狂妄自大,却是事实。生来便位居天平的两端,大约也是两位年轻人相互排斥却又暗中吸引的最大原因吧。

    他猜想太子斑此番对谈,既不是以友人,亦不是以君臣,而是以未来对手的身份前来;礼貌同他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