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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第一回得了趣味,之后二人又有几番牛刀小试。虽余彦肚腹膨胀、身形不便,有彭琦灵活摆动,二人依旧云雨得十分快活。几次弄到极处疲累非常,彭琦只恨不能留宿,就与彦哥长久睡在一块儿才好。可惜即便双腿颤颤软软依旧得叫人扶出门去,她洗过澡,鬓发被热水熏得微潮,一脸春情惬意,跌跌撞撞步上驴车离去。

    等余彦孕至八月时,天气渐凉,衣衫愈发厚重,人体内一点儿热气便好似怯生生小兔,缩在深处不肯释放。于是瞧着精神便不如之前,孕夫更是常常困乏。

    好在这时彭琦也不朝他索要,二人在一处,常常搂着身子厮磨一会儿便觉疲累,不多时便睡倒过去。

    肚子一天天沉重,虽说腹中只怀得一个,肚儿却生得比之前两回大了许多。大夫只说是胎位生得靠前,因此格外显出肚子来。不过余彦私下里疑心是子宫叫前面两胎撑大了,这一回肚皮才长得这样厉害。

    不过余大郎这胎虽大,肚却养得很好。不单不显青筋纹路,连前两回落下的痕迹也浅了。

    虽暗自称奇,他却不知是余郎腹中月女托生的缘故。因着此女魂灵中一股月华清气,余彦虽经历一遭怀胎辛苦,身上风姿仪态却愈发柔雅,相貌容颜更酝酿得出尘。

    渐近临盆之期,此时孕夫肚皮高隆似山,已不便出门。层层叠叠裹着衣裳大氅,索性不系腰带。“哎……哎……”腹中孩儿又有顶动,余郎习以为常,此时便扶住廊边立柱,缓缓将背脊倚靠上去。

    “大郎君,亲家老爷与小姐来了,老爷正在正堂招待,请郎君也快些过去。”一小厮匆匆走来,对着余彦行礼道。

    孕夫直起身来,小厮急忙上前撑住他粗重身躯。余彦一手被人搀着,一手贴在自己腹侧,层层布料盖住他搏动的胎肚。

    还没到生的时候。

    肚皮大得有些遮挡视线,他咬咬牙,侧身迈过身前不算太高的门槛。

    “余公,贤婿,”彭父拱手道,“此来是为了商议小女的婚事。”

    “实不相瞒,近日小女食欲不振,又常觉疲累,做父母的十分忧虑,昨日请了大夫看诊,才知道——”他慢慢呷了口茶,屋中人也都已猜到他未尽之言,“才知道小女已有了身孕。”

    此时再看彭琦,她在室内未着厚重大氅,一身石榴色高腰襦裙,束带系在胸下,显得腰部十分空落。此时双手顺着腰腹由上而下一摸,一下便显出小腹微凸,瞧这动作神态,更十足是怀了身子。

    “哎!本想明年再定婚期,现在看来却是迟了,”彭父道,“我连夜请人算了吉时,这月十五便是个十分好的日子!”

    “这月十五,到底也太急了些。”余父沉吟道,“且近日已近我儿产期,不如再等一会儿,待儿分娩过后再打算安排。”

    彭父叹气道:“贤婿,亲家翁,实不是我为难。只是过了十五,之后两月再没个吉日。小女这胎已经三月,再往后推,一来要到年关,二来琦儿肚便大了,便是成婚时能够遮掩,到时婚后两三月便生养下来,不是叫人一眼便看出?”

    余彦一听,也觉得很是,因此答应就在这月十五成亲。

    二翁在屋中细细计划起婚姻,这对有孕新人便退了出来。余彦那屋中烧了地龙,他背身关上屋门,房间一下便温暖起来。

    待转回身,地下已丢了条石榴色裙子。

    余彦将那裙拾起,发觉不远处又是一件上衣。他一路捡拾,绕过屏风,哎呀!便见一具稚嫩胴体!

    小榻前散了件肚兜,彭琦已脱得赤条条一个。她侧卧榻上,细瘦腰肢柔韧地挺着,一手托着腹底,一手撑住后腰,将那小小巧巧的孕肚儿挺得鲜明。

    余彦久居山中,从来只自己怀过,今日见了彭琦,才初瞧过一具完整孕身。

    这里面便是我的孩儿,我的骨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