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灵说完这一番话,原本一脸得意嘲讽地看着时颜,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她微扬的嘴角。

    她微微一怔,顿时满脸讶异。

    这苏妙音是疯了?往常听到她这么说,她早就露出那副难堪羞愤、但又不敢反驳她一句的窝囊表情了,哪里还会笑,还笑得那般让人不爽!

    苏妙灵本就年纪小,顿时有些沉不住气,沉了沉脸色道:“阿姐在笑什么?莫非我为阿姐感到不甘还错了吗?阿姐不过嫁去了都督府半年多一点,这颗心莫非就偏了?恒都督难道便有那天大的魅力,让阿姐被他那般对待,还要一心维护他?!”

    她说得激愤,周围人看着时颜的眼神也不禁有些微妙。

    苏妙灵身旁一个蓝衣女子嗤笑一声,话语中含着浓浓的不屑道:“灵儿,你又何必那般真情实感?有些人就是喜欢自甘堕落,捧着别人的臭脚当珍馐,你能管得过来吗?”

    她们跟苏妙灵玩得好,自然也十分看不起这唯唯诺诺的苏妙音。

    苏妙音名义上虽然是留侯府的嫡长女,但在留侯府真正说得上话的人是谁,她们还是清楚的。

    不过是嫁给了一个不会疼人的粗野莽夫,还真以为自己嫁了个宝贝了?

    时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眼看着喜儿气得青烟都要冒起来了,抬起手轻轻把她拨到了一边,直面面前一群贵女,淡淡道:“六妹这说得,好像我笑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六妹这般关心我,见到我笑,应该开心才是啊。”

    苏妙灵一愣,眉毛顿时高高竖起,“你这是强词……”

    “六妹又为什么觉得,我笑,就是受了恒都督的蛊惑,一心向着他呢?不能是恒都督对我很好,我听到六妹对我处境的误解,觉得不可思议,才笑的么?”

    苏妙灵被面前的女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自己的话,顿时眼眸大睁,无比惊愕地看着她,心里同时有一股不爽直冲向脑门。

    这女人竟敢打断她的话!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她不由得瞪着面前的女人,咬牙道:“你胡说……”

    “六妹是想说我胡说八道是吗?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原来六妹一个外人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清楚啊。”

    时颜又一次老实不客气地打断了苏妙灵的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不过六妹会误解我的处境也很正常呢,毕竟我嫁到都督府这半年多来,六妹和留侯府其他人,一次也没来探望过我,便是我身子不适的时候,也连个问候也没有。

    我某些时候都会产生一种,我到底是不是姓苏这样的困惑呢。”

    苏妙灵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她的话,不由得气得目眦欲裂,有些失去理智地低吼出声,“苏妙音!你再打断一次我的话试试!”

    方才说话的那个蓝衣女子见到苏妙灵这模样,被吓到了,连忙轻唤一声,“灵儿!”

    可是已经迟了,看到苏妙灵这凶悍的模样,四周围顿时一阵诡异的静默。

    这留侯家的六娘子,方才不是还一脸关切地为自己阿姐打抱不平么?这会儿,怎么就这般不敬地吼自己阿姐了?都督夫人虽然看起来虽然有些冥顽不灵,但也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吧。

    她这是打心眼里没把自己这个阿姐放在眼里啊!

    而且,他们没有记错的话,这留侯府六娘子跟她这个阿姐之间,可不是什么互帮互爱的好姐妹!

    当初留侯家那点破事闹得轰轰烈烈的,连他们这些屁民也狠狠吃了一把瓜,只是那件事终究过去太久了,要不是方才那都督夫人说了那一番话,他们可能都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