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坠儿满怀憧憬的过起了新生活。

    云娟和许重教他的一切知识他都如饥似渴去学习,那些修界的故事更是让他听得如醉如痴,向往着自己以后也能成为他们口中的那些拥有大神通的传奇人物。

    除了有时会想念娘亲外,坠儿在这里过得算是很开心了。

    不到一年,云娟和许重就把能讲的东西差不多都讲完了,他们俩的经历与见识并不算多,所讲的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基本上都是听闻来的。

    这其间自然是要提到寻易的,论故事的精彩,近几千年来没有哪个故事比这更精彩了,一个元婴初期的小修士挑动了一场波及三地至今仍未完全平息下来的修界大战,这是可以永载修界的传奇。

    这个故事夫妻俩足足给坠儿讲了五天,不过他们主要讲的是在那场大战中他们这一派乾虚宫的种种事迹,寻易的事他们了解的就比较少了。

    听他们讲到寻易是蒲云洲紫霄宫的七仙君时,坠儿的眉头动了一下,因为明蓝在他心里种下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去蒲云洲避难的念头,所以听到“蒲云洲”这三个字他觉得有点熟悉,遂打听了一下蒲云洲的情况。

    乾虚宫在南靖洲是可比肩千戒宗的名门大派,云娟和许重虽修为不高但身为名门弟子在这方面的见识还是要比玄方派那帮人高的,当初苏婉、黄樱可是对蒲云洲知之甚少的,而这二人至少能说出个蒲云洲的概况来,不过也仅能是个概况而已,那边的具体情况他们也是不清楚的,但这足够应付坠儿了。

    接下来讲到寻易加入夷陵卫痛击元裔族人时,坠儿很不解的问:“他是坏蛋吗?你们之前不是跟我说过夷陵卫里没什么好人吗?”

    许重嘬了下牙花子道:“他肯定是个好人,至于为什么加入夷陵卫嘛……,这个就没人知道了。”

    云娟亦摇头道:“这位仙君浑身都是迷,每一样说起来都堪称传奇,他可不是一般的人,所行所为不是咱们能揣摩得透的,若不是英年早逝,那一定是能成就大道的。”

    许重附和道:“那还用说,这样的人要是不能成就大道,那天下还有谁能悟道?”

    坠儿眨了几下眼,用不太肯定的语气道:“可……我娘跟我说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放着可以成仙的大道不走,就这么丢了性命,那是不是有点不对呀?”

    云娟微微沉了一下脸道:“这不是一回事,元裔族的人极为邪恶,仙君是怀着慈悲之心为拯救边民于水火才甘愿以身涉险去铲奸除恶的,此乃大义所在,为天下大义而举身赴险是不能与鲁莽犯险的行为相提并论的,他虽丢了性命,但却换来了元裔族修界的覆灭,让万千修士与黎民得以过上了好日子,这份功德是无量的。”

    “哦……”坠儿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看得出云娟的这番话并没有让他心悦诚服。

    许重有些迟疑道:“你娘教你的也是对的,对于仙君以身涉险终至殒命这件事,其中可能还有些咱们不知道的缘故,咱们也就不好多作评判了,但他的死确实造福了许许多多的人,我们该敬重他。”

    坠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讲到寻易,自然就少不了要提到其与沈青的交往,在二百年内修炼到元婴期的沈青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两个传奇人物间的联系自然是大家津津乐道的。

    在很早的时候夫妻二人就跟坠儿讲过沈青这个人,为的是激励他今后能以沈青为榜样勤奋修炼,所以沈青的形象在坠儿心中是光辉万丈的,此时听到这个寻易居然和沈青有密切的交往,坠儿不禁由衷的佩服起这个寻易来,同时也更为他的死感到惋惜了。

    听完有关寻易的整个故事,坠儿一改往日整天追着夫妻二人讲故事的作风,沉寂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

    及至云娟和许重把精彩的故事都讲完了,坠儿又开始过在家乡时的那种日子了,每天就是带着小蒲团儿找个安静的地方发呆。

    起初,许重和云娟还以为他是想家了,但很快就弄明白了,这孩子没有任何问题,他就是喜欢这么自己呆着,这让夫妻二人颇感稀奇了一阵,作了几番尝试后,见无法改变他这个习惯,夫妻二人也就随他去了,坠儿也不是就会发呆,哄他玩时他会笑得很灿烂,这是令夫妻二人觉得可以放心的主要原因。

    山上的生活其实对一个孩子来讲是很单调的,跟小渔村没法比,小渔村还有百十口人呢,时不时的还能去更热闹的镇上去逛逛,而在这里大多时候只有许重和云娟两个人,他们的同门虽然有时候会过来看看,但也都是坐不了多久就走的,坠儿仅管从小就不喜欢和小伙伴玩,可这样孤寂的环境他一开始也有点受不了,不过两个月后也就适应了。

    许重和云娟都觉得有点亏待这孩子,尤其是把可讲的故事都讲完以后,看着坠儿每日对着空山发呆,两个人都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们能作的就是带坠儿出去游玩,对这么小的孩子而言,最好的当然是让他去跟小伙伴们去玩。

    云娟送坠儿去了几次小童子们住的地方,可坠儿根本就不跟那些孩子玩,云娟只得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