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村子里面的人都下山去了城市,而我选择留在这里赎罪,我的余生,都会是她的锁链和束缚。”

    相田正说出这句话时,那双看不清东西的灰色眼睛却十分坚定。

    清水镜点了点头,“狸说,这几十年虽然感受到了不好的气息,却一直没有发生大事,就是这个原因吧。”

    相田正说:“不用害怕,只要你们不攻击我们,她就不会伤害人类。”

    清水镜将口袋中的警徽递给相田正,“那你应该知道,最近有人在山中失踪了,其中还有几位警员,这件事不是咒灵做的么?”

    相田正摩擦了一下警徽,对着清水镜说,“你们跟我来。”

    说着话,相田正推开了旁边的一扇小门,门刚打开,清水镜他们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因为房间太小,清水镜几人只是站在外面朝里看,一张破旧的小床上躺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男人的右腿下半部分被砍断,裹着一块布,房间内卫生条件十分差,男人的腿上已经出现黑色的血,呼吸也十分微弱。

    “我是在山上捡到他的,我看到他时,他已经是这样了,可能是遇到了野兽。”

    相田正把男人腿上濡染了鲜血的旧布扯下,换上一块干布,继续道“前几天山里出现了危险的东西,不过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她在身边,没有东西能伤害我。”

    相田正看着警员,“我想救他,可是我这副身体不知道还有几天时间,没办法送他下山。请你们帮忙救他吧。”

    虎杖悠仁看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警员,握紧拳头,“我们一定会救他的。”

    “那就太好了。”相田正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他真的已经够老了,用冷酷的话来说,已经到了该乖乖入土的年纪。

    生死轮回中,霏霏白雪积重重。

    “正。”秀丽的女人站在白雪中朝着相田正微笑颔首。

    已经白发苍苍的相田正扔下拐杖,朝着女人奔跑过去,“阿妈。”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体越来越轻盈,从一个步伐沉重的老人,变成一脸青涩的少年模样,再成了一个圆脸稚气的孩童扑进母亲怀里。

    相田正的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请和我一同乘上去三途川的船吧。”

    “陪了我这么久,辛苦啦。”相田正看着自己身边的咒灵,无惧那令人san值狂跌的形象,抱了抱它。

    清水镜等人的眼中,和相田正手掌接触的地方,咒灵的躯体在慢慢溃散,散落成白色的碎片,像雪花一般层层剥落。

    这大概是清水镜他们经历的最简单的祓除了,平静到不可思议,像一片自然融逝的雪花。

    相田正笑着睡在母亲的怀中。

    清水镜看着和咒灵一同离去的老人,离去的时候表情安详,酣睡在无何有之乡。

    “啊—”警员在昏迷中痛苦地呻|吟了一下,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清水镜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转过头看向其他人:“咒灵已经祓除了,我们得快把他送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