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烟之前为了活命,一直担惊受怕,如今见到亲人,满腹的委屈害怕,瞬间化为眼泪,喷涌而出。,噙着哭腔的声音,在雨中,倒是显得不那么真切起来,“哥,苏大人家遭难了,一百多口人,就剩我和小公子了,其他的,全被人杀死了。”

    若非她自小东躲西藏,比旁人警醒一些,只怕如今她也已经身入黄泉了。

    “怎么可能?”虞成荫闻言,惊得手中油伞险些滑落,还未接受这个事实,虞成荫已瞬间改了颜色,他一把将手中的油伞推到了虞烟手里,语气也是急切几分。

    “你带小公子先去换身干净衣裳,我去看看可有人跟着你们,其余之事,等我回来再议。”

    说罢之后,虞成荫完全不被虞烟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拉门就冲向了雨中,这突然的事故,以至于让虞烟都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哭下去。

    抽泣了两下,对上苏柏的目光,虞烟不太好意思的抬手,用袖子蹭了蹭脸,然后掂了掂苏柏,夹着伞往里屋方向走去。

    苏柏板着个小脸,内心已是无语至极,他二人本就已是落汤鸡模样,便是虞烟掉再多的眼泪,合着发髻流落到脸上的雨水,那是半分也看不出来的。

    不过苏柏也就嫌弃了这么一下下,下一秒目光落在里屋门口,护着一灯火的女子身上,目光瞬间呆滞,脑中一片空白,以至于虞烟和那女子的谈话,便是一句也入不了耳中。

    “烟儿,怎么成这个模样了。”待虞烟走近时,那女子看到虞烟湿得就像是刚从水利捞出来的模样,顿是一脸心疼的就要往雨里走来。

    虞烟赶紧的将手中的伞伸了过去,原本在虞成荫那里的断了情绪,瞬间连接上,她扁了扁嘴,喃,带着软绵的哭腔,向那女子诉道,“嫂嫂,苏大人家出事了!”

    女子闻言浑身一颤,手中的灯火直接掉在了地上,于地面滚了一滚,微弱的火苗瞬间被雨水湮灭,她一脸惊惶的捂住了嘴,下意识里开口问道,可目光触及到虞烟手里被冻得苍白小脸的苏柏,却又将满腹问题咽下,提了提嗓子,缓和了语气,“那苏大人一家?唉,快些进屋换身干净衣裳,淋了许久的雨,别把小公子冻着了。”

    提到小公子,虞烟瞬间想起,伸脸过去挨了挨苏柏的脸颊,已是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苏柏瞬间嫌弃的挪过脸去,虞烟也不以为然,哽着嗓音,满是担忧的向女子问道,“小公子刚还在水里泡了许久,如今全身冰凉着,家里可还有热水,泡一泡去了寒气才好。”

    “成,我去提了热水,你也别磨蹭了,小公子还小,这湿着可不好受。”女子点了点头,从虞烟手里接过油伞,然后抬手在虞烟背上推了下,将其推进了屋檐下,自己则转身往灶房方向去了。

    虞烟抽了抽鼻子,抱着苏柏进了屋里。

    “你,你要做什么,把你的手放开。”苏柏看着虞烟将自己抱坐在腿上,然后手脚麻利的直接就脱起他的一上来,顿是着了急,死揪住自己的衣裳,板着个小脸冲着虞烟呵斥道。

    “小公子,你这衣服都湿透了,虽说如今是七月天,可正要着了凉,也是会生病的。”虞烟看着苏柏的抗拒,只当是小孩子闹别扭,虽嘴上软着声音哄骗,可手上的速度,却是半分不减,直将苏柏扒了个干净,然后用干净帕子裹了,揉搓了两下,直接就塞进了被窝里,将其裹了个严实。

    就这会功夫,苏柏已经羞得只想找个地洞钻了进去,怒得只想现在就将虞烟大卸八块,已报所受之耻。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个女子被扒了个干净,甚至还被她,被她给隔着帕子揉了好几下屁股,这,这致他尊严于何在!

    苏柏裹着被子,紧抿着唇,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虞烟,散落于乱发中双耳轮廓却似被火烧一般,滚烫滚烫。

    虞烟自是不知苏柏的百般心思,她将苏柏裹好之后,当着苏柏的面,转了身便直接脱起了身上的湿衣裳,脱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苏柏。

    “小公子,你饿了吗?可要吃梨?”

    苏柏本不想搭理虞烟,可虞烟执拗的盯着他,只能别扭的吐出两字,“不饿。”

    “哦!”虞烟应了一声,随即从胸前掏出两个梨来,然后搁在了一旁的桌面上,苏柏明显看到虞烟原本丰满的胸瞬间扁了下来,而其中一只梨上,还有一个染着淡红血迹的剑口,显然之前插在虞烟心口的剑,便是插在这梨子上面。

    苏柏瞬间便觉得耳朵不烫了,脸色也不自觉地黑了几分,“你……是男的,还是……女子?”

    这还是今晚这么久来,苏柏第一次向虞烟发问,虽然又被冒犯的感觉,但是苏柏今日遭逢大变,此言自不能和寻常时相比,虞烟自是不恼,反而直凑到苏柏跟前,见他的手从被褥里拿了出来,抬起下巴,见苏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是女的啊!小公子,你摸,我脖子上可没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