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白色小球,意有所指地看着它:“这是一个用过的锚点,只有时空偷渡客才会使用这种廉价的便携锚点进行时空偷渡,我说的没错吧?这东西可是在你手里找到的!”

    楚河穿着粗气,脖子涨得通红:“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偷渡客!”

    忽然,他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诧异地问:“你怀疑我是那个偷渡客的内应?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南秦不耻地看着楚河,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恶:“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治安局局长在自己的府邸遇刺身亡,负责宅邸安全的巡防小队全军覆没,只有身为巡防小队实习队员的你!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南秦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揪住楚河的领子,连着他的上半身一起扯到了桌子上,逼着他直视那颗银色小球:“当时这个东西就在你手里,那个偷渡客就是用这个东西偷渡到零号时空,刺杀了你的顶头上司!你哪儿来的脸跟我说那个时空偷渡客跟你没关系?”

    “我说了不是我!内应是……”

    楚河突然哽住了,他要指控的是他曾经的队友,是他在无数行动中生死相依的兄弟,他说不出口。

    可南秦却不会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内应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你别再逼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楚河声嘶力竭的否认,双眼瞠满了猩红的血丝,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如果可以,我希望死的人是我,为什么只有我活着?那个该死的偷渡客为什么救我?为什么?”

    楚河的脸上有湿热的液体落下,滴在冰冷的桌面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让南秦的身体措不及防地一僵,他怀疑的方向并没有错,只是找错人了。

    “你知道内应是谁,他是你的队友。”

    南秦撂下这句话,径直走出了调查室,不久后,调查室里传出一声崩溃的嘶吼,他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

    零号时空作为全线时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全线时空治安水平最高的时空,在这个时空偷渡客肆虐的时代,所有时空偷渡客对零号时空的敬而远之,这是零号时空治安总局最高的荣耀。

    就是在这样背景下,零号时空治安局局长在自己的府邸被人暗杀,连带一整支巡防小队全军覆没,现场除了巡防小队的实习队员楚河和一个用过的便携锚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相信楚河跟那个偷渡客没有关系,能在他的高压询问下将无辜至极演绎得如此天衣无缝,这可不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毛头小子能做到的。

    零号时空治安总局针对楚河的调查在半个月后宣告结束。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立刻归队,因为那个暗杀了南局的时空偷渡客还未捉拿归案。

    虽然表面上针对他的调查已经结束了,但楚河心里明白,只要那个该死的时空偷渡客一天没落网,在有些人心里,他身上串通时空偷渡客谋杀局长的污名就一天洗不掉。

    不仅如此,牺牲在南局家里的巡防小队成员也都被列为了怀疑对象,零号时空治安总局巡防三队的全体成员仿佛一夜之间就从人人称赞无名英雄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落得个死后都不得安宁的下场。

    “该死!”

    楚河攥紧了手里的数据采集器,烦躁地敲了敲科斯手工定制店的店门,说好了上午九点见面,他已经在门口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了,定制店的大门依旧紧闭。

    “别敲了!这条街上的电力系统昨晚崩溃了,整条街的店都关门了!”

    楚河循着声音看去,发现那是一个电力维修人员,他正骑在一个悬浮工具板上,从街对面晃悠着飘了过来。

    “电力系统崩溃?”

    这里是零号时空的中心城区,是整个地球基建最发达的地方,这里的电力系统也能崩溃?楚河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因此不免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