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一道惊呼,所有人的都抬头望向了天空,甚至包括凌烟真君,以及那些看着游鲤鲤的各派青年才俊们。

    只除了裴栩。

    他只轻轻一瞥,目光便又重回游鲤鲤身上。

    游鲤鲤却也在看着天上。

    她抬头,就见一柄如寒冰般雪白剔透的剑刃上,立着一个身着黑衣、身材高大的男子,此时正收敛了一身威势,雪白剑刃在圆台上方徐徐而下。

    距台面十余米时,雪白剑刃凭空消失,男子踩着空气中不存在的阶梯拾阶而下,最后一步终于落到实处,正处于圆台中央,正致辞的凌烟真君身旁。

    凌烟真君脸色有点不好看。

    任谁放他这处境脸色也不会好看,但他能怎么办?他什么也不能办,甚至对上男子的脸,脸上还要赶紧挤出丝笑来。

    “剑——”

    “剑尊大人好大的排场,如此大的威压,是想要压谁?”

    一道清冷淡淡,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饱含讥讽的声音陡然响起,打断了凌烟阁掌门的话。

    凌烟阁掌门登时瞠目,因为,说这话的是——裴栩?!

    黑衣男子,即剑尊眉眼微抬,瞥了裴栩一眼。

    “一时不小心罢了,倒是裴小道友——”他眉目坚毅清正,双目凝视看人时,目光就如同他的剑光,凛冽森然到让人不敢直视。

    “若连自己双目都管不好,不若趁早剜了去,也省得再给人招徕麻烦。”

    凌烟阁掌门:“……?!”

    台下还沉浸于剑尊居然真的现身了的吃瓜群众:“……???!!!”

    裴栩可不管掌门和吃瓜群众是何反应,只眼神飞快地瞄了眼台下游鲤鲤的方向,旋即收回,又讥讽地道:

    “裴某的双眼不劳剑尊操心,眼神再如何也伤不了人,可不像剑尊大人的剑气,修为低些的……若被伤到,剑尊大人要如何?”

    剑尊一顿,神识飞快地探向台下,再次确认那人无碍后才松了一口气,不再看裴栩。

    也不客套地叫什么“裴小道友”了。

    “裴栩,我不与你胡搅蛮缠。”

    说罢宽袖一甩,便在凌烟真君身后的主位上落座——因他未提前说今日要来,台上自然也未准备他的座椅,所以,这主位原本是给台上地位最高的凌烟真君准备的,只是凌烟真君刚刚在致辞,这座椅才空了下来。

    刚一坐下,凌烟真君还未说什么,裴栩那明明仿佛淡漠地不在尘世,语气却嘲讽地令人呕血的声音便又响起来。

    “剑尊大人果然不一般,随心所欲,想来便来,坏了别人的致辞,占了别人的位置,也能面不改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