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你的见识短浅。手榴弹和地雷,尤其钢枪发明之后,个人武勇已经毫无意义,你们满人引以自豪的骑射功夫已经失去的优势,甚至成了你的们包袱。可惜,你还抱着过去的优越感不放,面对曾经被你们打怕了明军,你胜利者的心态一直没有改变,就是面对朕,你也是一种非常看不起的样子而口出秽言。只想着自己的长处,而有意或无意地忽视别的长处,岂不是很愚蠢吗?”

    “……是,皇上教训的是。不但罪将如此,朝廷上下一直没有见到这一点,盲目地相信个人武勇和骑射功夫,确实是愚蠢的。皇上,那种火器叫什么?钢枪?”鳌拜道。

    “全称叫永历威龙枪。数月前才研制出来,生产量不足,目前只有八百支。再有一年的时候,朕就可以拥有数千支此枪。到那时,鳌拜,我大明军队踏平北京城,还是梦想吗?”

    “是是是,陛下,此枪确实厉害,罪将根本无还手之力。”

    “再说你的心胸狭隘。降,是为了士兵的生命,这一点朕非常赞赏,没有拿士兵的命去博名。但是,你上殿之后试图激怒朕,是为名。若朕被你成功激怒,把你杀了,济尔哈朗、满达海、勒克德浑、谭泰势必不再请降,与朕血战到底。在我军团团包围之下,又有火器之利,鳌拜,这个结果你想过吗?”朱由榔问道。

    鳌拜闻言,额头上冷汗直流,颤声说道“皇上,罪将差点铸成大错,多亏皇上不计罪将之过,罪将知罪……。”

    “但愿你真能知过。你既降了,就算我大明之人了。朕希望你好好思考,为朕一统天下,也为你们满人做点贡献。”

    “是是是,罪将一定,罪将一定……。”鳌拜低头说道。

    朱由榔说了一大通,感觉口渴了,刚要吩咐上茶,杨爱就递过来茶盏,送到嘴边一喝,刚好。

    “嗯,是个有心之人。”朱由榔心道。

    “哈将军!”朱由榔放下茶盏,唤了一声。

    哈占连忙应声而出,躬身答道“罪将在。”

    “哈将军,此番入朝请降,想必济尔哈朗有条件要提吧?”

    “是,皇上,郑亲王确实有三个条件要提。”

    “说来听听。”

    “是,皇上。第一条请皇上保证降卒生命安全,不受虐待;第二条请宽免洪承畴等降清汉官之罪;第三条还请皇上赏郑亲王个脸面。”

    一听这三个条件,朱由榔觉得并不过分。

    第一条第三条事先想到过,但第二条却没有想过。

    没想到济尔哈朗专门给洪承畴求情免死。说明什么?说明济尔哈朗非常重视洪承畴。

    对于洪承畴,朱由榔倒并不十分痛恨,虽然也算卖国求荣之辈,但他跟三顺王和吴三桂不一样,手上没有鲜血,归顺满人之后,一直没有受到重视,也没有带过兵,主要还是以出谋划策为主。

    而且,是他在清兵占据北京之后,力劝多尔衮对汉人实行安抚政策,倡导儒学,虽然其真正目的是为了巩固清朝统治,但客观上也避免了汉人大规模被屠杀。

    当然,“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和“剃发易服”的出现,有其客观原因,也不是洪承畴能阻止的。

    要说其真正让朱由榔恨的,当然是派钱谦益为间这件事。

    这个事做得很毒,充分利用了钱谦益的名望和首鼠两端的本性。

    若不是柳如是在大义面前决然选择了跟钱谦益决裂,估计给刚刚建立不久的南明朝廷所造成的伤害,不会只是襄阳、荆门、九江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