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清兵尽墨,但耿继茂兵败被俘的消息,还是被尚之信的斥候兵给侦查到了。

    尚之信得到消息,一张大饼脸登时变色,细小眼睛闪过一丝惊慌,略一沉吟,急忙传令:“停止前进。”

    号令一出,大军立停。

    尚之信拨回马,往中军奔去。

    中军由耿仲明率领,后军则是尚可喜的部队。

    “报!王爷,斥候来报,前锋于乌石山中伏,军覆没,无一生还,继茂兄生死不知。”尚之信见着骑在马上的耿仲明,在马上一拱手,把刚刚得到的情况报告一番。

    “啊?!”

    耿仲明闻言身子一晃,差点摔下马来。一名亲兵赶紧上前挽住他坐下马,又有一名亲兵跪到马腹下,耿仲明踩着他的背下了马。

    “停止前进,快去请智顺王。”耿仲明下了马,定了定心神。作为征战多年的老将,他自然知晓,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

    很快,尚可喜打马从后军赶了过来,他的智囊金光随行。

    “元吉,小儿贪功冒进,如今生死不知,你看咱们怎么办?”耿仲明问道。

    “二哥,你别着急,继茂贤侄若是被擒,朱由榔必不敢杀他,他会留一手的。咱们可以擒了他的大将或者大臣来,跟他交换。”尚可喜连忙劝慰道。

    耿仲明行二,人称“耿二”。

    “元吉,你不用劝我。儿孙自有儿孙福,生死有命,谁也不敢保证寿命多长,俗话说‘将军难免阵头亡’,犬子既入军中,有个闪失也正常,为兄绝不会为了犬子一人而不顾大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顾忌他。”耿仲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尚可喜深深地看了耿仲明一眼,仿佛想看穿他真实的想法。见他确实没有多少悲伤之意,不由感到奇怪。

    虎毒不食子,儿子生死不知,他怎么不见一丝悲伤?不大正常吧?

    忽又联想到他一直没有立世子,更有“立爱不立长”的传言,心中一动,略略明悟一些,也就不再纠结此事。

    耿仲明这个态度非常重要,若是他心忧儿子安危,清兵投鼠忌器,接下来的计划就得充分考虑这一点。当然,如果不以耿继茂为念,那制定起计划来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明军如何设伏?我军如何战败?斥候可知详情?”尚可喜转面问儿子。

    “回父王,斥候只听到巨响如雷,杀声震天,其余一概不知。”

    尚可喜闻言看了一眼耿仲明:“二哥,莫非是手榴弹?”

    “元吉,犬子的脾气有些急躁,稳不住,肯定是为了抢功,才不等德符贤侄到来,贸然发动进攻。不过,若不是朱由榔有传说中的手榴弹,三千兵即使遇伏当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军覆没。所以,为兄断定,朱由榔指定是用了手榴弹。”耿仲明分析道。

    “朝廷不是把他的军器营给炸了吗?怎么还会有手榴弹?”尚之信问道。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炸了,但他还有一些存货;一种是没有把要害炸掉,他一直在生产。不过,依今日形势判断,很可能是后者,朱由榔的手榴弹根本没有停止过生产。”耿仲明道。

    “不管是不是后者,我们必须往最坏里想。”尚可喜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