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任僎要当国子监祭酒,朱由榔心里那个气啊,心说:“这大西军的人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会要官?你要官就要官吧,还特么要当最高学府的首长,你那学问能胜任?你以为整天吾吾的,就算有学问了?这任僎自我感觉不是一般地好啊。”

    不过,任僎现在还真用得着,不给他个官帽子,怕他不会出力。

    朱由榔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任爱卿,你有心归顺,朕心甚慰。卿之才岂是一个国子监祭酒可以束缚的?朕封你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监察天下百官。”

    黄宗羲一听,咧了下嘴,心说:“皇上怎么把这货塞给我了?整天跟这么个货当同僚,烦也烦死了。”

    任僎很高兴,行,不错,监察百官一听就很威风。孙可望那么多兵,只封个平东将军,封我一个右副都御史是不错的了,更何况还跟黄大人搭档呢。

    如此看来,皇上真是厚道啊。

    “臣谢主隆恩。”

    任僎急忙跪下磕头。

    “任爱卿,目前你还不能就职,还得回云南去。要想尽一切办法,说服孙可望,切莫做大逆不道之事。”

    “是,臣一定尽吾所能,说服孙将军臣服陛下。”

    “好,跪安吧。”

    “臣遵旨。”

    任僎倒退着出了殿。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朱由榔见任僎走了,问群臣道。

    “陛下,孙可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遂所愿,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虽有任僎这一枚钉子,怕是无济于事,臣意应该立即传旨给焦琏将军,让他密切注意云南动静,做好战争准备。”瞿式耜道。

    “陛下,臣以为,如今我正欲对福建用兵,实在无力在西部再开战场。既然孙可望与李定国不和,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他们的矛盾,挑动他们内乱?任僎昨日在广州城内转了一天,就已经折服,相信他即使为孙可望考虑,也会力劝他不要跟我为敌。有这两个有利条件,再遣一能言善辩之士说明利害,不怕大事不成。”黄宗羲道。

    “李定国虽然与孙可望不和,但这个人最讲忠义,他若是不肯背弃孙可望,也不是言语可以说动的。要挑动他们内乱,还得另想办法。”朱由榔摇了摇头,感觉把握不大。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遍观南明人物,最让他看重的,就是这个李定国。

    忠臣不缺,朝中这些大学士,加上张家玉,都是在历史上留名的大忠臣,而李定国这个人归降南明后,忠心耿耿,一直到死于缅甸,都没有背叛。而且,他的军事能力超强,可以说在清兵四面围攻南明之时,他凭一已之力,保护朱由榔一直跟清兵周旋了十七年,直到在缅甸因水土不服病死。

    这么一个悲壮的英雄人物,朱由榔心中充满了敬仰。若是任僎为他请封,朱由榔会毫不犹豫地封他为一字并肩王,只是因为有孙可望、刘文秀和艾能奇夹杂在内,再加上怕李成栋、张家玉和杨国威不服,才不得不拒绝了任僎之请。

    朱由榔知道,李定国虽然忠于明室,但却也有一个致使弱点,就是太重情。孙可望几次三番谋害他,他却不肯加害孙可望,直到孙可望降清,两人才算恩断义绝。

    朱由榔心想:“最好把李定国跟孙可望分开来,别搅在一起,搅在一起没好处。对李定国不好,对我的大业也不好。”

    想到这里,朱由榔道:“派个人跟任僎去云南倒是个好主意,可以见机行事。就算不能说服他们,只要让他们在半年之内缩在云南不出来,就算成功一大半了。等我们腾出手来,再收拾他们不迟。只是,此去云南,危险不小,必须选一名既忠又能的干员才行。诸位爱卿,有这样的人选吗?”

    “陛下,臣愿出使云南。”朱由榔话音一落,杨乔然应声而出。

    “不可不可。”朱由榔摆了摆手,立即否决了:“桐若,你那性子宁折不弯,不适合干办这样的事。再说了,你是朕之股肱之臣,朕可不能让你去冒险。别说是你,你们这些大学士一个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