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牧斋,你身为大明之臣而不死国难,今日犹招摇过市,宁不羞乎?”

    就在钱谦益得意之际,忽然一个清冷讥诮之声从人群中响起。

    话音一落,从人群中走出两个人,正是黄有林和纪学文。

    “你们是何人?为什么肆意诽谤?”归庄见有人公然羞辱老师,自是不干,上前质问道。

    “敝人黄有林,这位是纪学文贤弟,我二人虽无才名,但却有身为大明人的良心。”黄有林傲然答道。

    “黄有林、纪学文?”瞿式耜和黄宗羲都是记忆超群之人,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两位的来历了。

    这两位是被取缔的“冬社”创始人,是极力反对新政的,今日竟然当众发难钱谦益,却不知是何故?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不过,他二人这一诘问,站到了道德制高点,别人还真不好帮腔辩解。说什么呢?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话也不是平辈或小辈能说的啊,就钱谦益的身份来说,整个广州城大概也只有皇上可以这么说,在场众人谁也没有这个资格。

    还有,黄宗羲、瞿式耜、归庄虽有官身,但若用官身强为不是官身的钱谦益出头,就有压制言路之嫌,当事人钱谦益也必然承受更大的压力。

    一时之间,黄宗羲、瞿式耜、归庄虽然才高八斗,却是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将目光移向钱谦益。

    被人当众诘难,况且还是道德层面的事,是非常尴尬的。而且钱谦益失节之事天下尽知,无可遮掩。

    瞿式耜、黄宗羲、归庄他们还真怕老先生一时受不住,就此被气死过去。

    可没想到,人家钱谦益不但脸色没变,反而笑语晏晏。

    “原来是黄、纪二位先生,久仰久仰!”钱谦益拱手笑道。

    不急不恼不羞不愧,反而笑脸相迎,黄有林和纪学文被钱谦益弄得一愣,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修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还是真正做到了“闻过则喜”的地步。

    两人机械地回了一礼。纪学文并不想就此放过他,傲然道:“钱先生乃清流领袖,清兵一至,竟首先迎附,乃国之罪人,请问先生,有何可自辩之处?”

    碰到这种事,不单是瞿式耜、黄宗羲和归庄,围观的学子们也都兴致勃勃,无论对钱谦益怀有什么评价的,都想看看他如何应对这个诘难。

    于是,纪学文话音一落,围观众人全都闭嘴,连咳嗽都不发一声,寂静得似乎针落可闻。

    众目睽睽之下,可怕寂静之中,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

    没想到,人家钱谦益竟然哈哈大笑:“哈哈哈,‘望断关河非汉帜,摧残日月是胡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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